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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1 / 2)

江玉珣帮忙取出丝帕去擦。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江玉珣攥紧了手中丝帕,压低声音强行用最镇定的语气对门外的人说:“有什么事稍等一会再说。”

语毕,便继续擦起了桌。

然还没等江玉珣将桌案擦干,那阵敲门声竟又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他不由心烦意乱道:“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丝帕并不吸水,擦来擦去桌上仍有一摊茶。

而背后的敲门声消失没一会,竟然又一次响了起来。

烦死了!

如此锲而不舍,难不成是想偷偷找我给那群人求情?

正在气头上的江玉珣将丝帕丢在桌上,快步走到了门边。

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在木质的地板上踩出了“咚咚”的响动。

几息后,江玉珣猛地推开了屋门,咬着牙对屋外的人说:“不是说了吗?不要来叫我!”

伴随着“咚”一阵重响,木质的屋内猛地向后闪去。

要不是屋外的人及时抬手挡住,这门便会精准地砸在他的身上。

“烦……”江玉珣一肚子的火还没来得及发,便猛地闭嘴将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门外的人一身玄衣,肩上还落着细雪。

不是天子还能有谁?

“应……”

“啊,不——”江玉珣被瞬间定住,“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并踉跄着向左一步,把乱七八糟的桌案和座席藏在了背后。

天子朝轻轻点头走入了屋内。

他神色如常,好像没有听到江玉珣突然蹦出来那个“应”字一般。

寒风吹过,江玉珣仍如雕塑般矗立在原地。

……应长川不是在商讨军务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清懒的声音随风一道落在了江玉珣的耳边,“孤听闻爱卿不悦。”天子脚步一顿,忽有些无奈地转身笑着看向江玉珣,“与其生闷气,不如说给孤听?”

官道还未清理出来,溪口城内的百姓都在家中避寒,四下只剩簌簌地落雪声。

侧殿内仅有一张桌案。

江玉珣只得带天子绕开洒了水的地方,分坐于它的两侧。

窗外的雪似乎又变大了些许,炭盆里的火光明明灭灭,照亮了江玉珣的面颊。

他一边继续擦水,一边将刚刚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江玉珣的声音闷闷的,难得有些许丧气:“……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私心没有任何错,但臣以为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能在某些时候打败本能与私欲。像韦书喜这样的人,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他显然气得不轻,直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暗戳戳地骂上韦书喜一句。

谁知与应长川说完这番话后,心中的郁气竟神奇地一点点散去。

……看来人真的不能一直憋着。

听完此事,应长川放下了手中早已凉透的杯盏,并将视线落在了对面人身上。

江玉珣则忍不住在这个时候于皇帝的面前小声反思了一句:“臣身为尚书令,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火。往后行为做事还是应该更加成熟一点……”

天子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未置可否,而是反问江玉珣:“爱卿后续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江玉珣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臣以为,特殊时期应当按照军法处置。”

在他看来大灾与战事没有任何区别,在这两个时候“谋财”都等于“害命”。

应长川缓缓点头:“照爱卿所说的办便好。”

他的神情无比平静,似乎并没有被韦书喜的所作所为气到。

见状,江玉珣不由好奇道:“陛下不生气吗?”

在他看来,身为皇帝的应长川对桃延一事的在意程度半点也不比自己少。

韦书喜的行为同样触及了天子的底线,可他看上去却格外平静。

不等应长川回答,江玉珣又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也对,听说这些事早泛滥于前朝,陛下当年领兵打仗的时候,应该没少遇到吧。”

“的确如此,”应长川随手倒了一杯茶说,“前朝有许多克扣军饷、物资中饱私囊之人,北地每年都有一批士兵冻死在冬天。”

曾去过北地的江玉珣不由攥紧了手心。

极寒之下缺吃少穿,怪不得在前朝“驻守北地”这个词与死无异。

说话间,太守府内忽然吵闹了起来。

隐约有人声透过窗传到了江玉珣的耳边。

“……官道通了。”

“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快去叫江大人吧,我们早早出发免得再出意外。”

去往桃延郡内部的时候到了。

说着,便有一阵脚步声朝着侧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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