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原本不想这样直接,但是天子开口问了,他便只能有些心虚地直白道:“……总不能一直躲着陛下吧?”
自己和应长川都在一起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矫情下去。
“爱卿所言有理。”
话音落下的同时,江玉珣忽然看到——应长川的影子落在了那扇厚重的毛毡屏风上。
不知何时,他已经彻底放下手中的奏报,走到了这里来。
“等等——”
江玉珣的话还没有说完,应长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万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脱下中衣。
天子漫不经心道:“爱卿既然知道,那不如早些适应?”
军帐内突然静了下来。
应长川的手指自江玉珣的发间穿了过去,接着随手拨动了木桶内的热水。
涟漪在木桶内轻摇,哗哗的水声打破了军帐内的寂静。
此刻的应长川看上去非常危险,微挑的凤眸内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然而被他吓唬了不知多少次的江玉珣,却自对方唇边的那抹微笑判断出——应长川又在逗自己。
战争即将爆发,应长川绝对不会乱来。
想到这里,江玉珣心中瞬间有了底气,同时竟也生出了些许的坏心思。
……总不能只许应长川逗自己,不允许自己逗回去吧?
“好啊,那陛下不如与臣一起?”江玉珣缓缓回眸,眯着眼睛向应长川笑道。
他的语速有些缓慢,话语落入耳中变得格外暧昧。
毛毡、烛火还有雾气,让军帐内一切都变得分外柔和。
江玉珣的发梢不知何时凝出了水珠,并打湿了单薄的白色中衣。
话音落下后,他也学应长川那般把手放入木桶之中,轻轻地拨动了起来。
似乎是笃定了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军帐内水汽氤氲,应长川的目光随着江玉珣的动作向下落去。
浴桶内水花随他动作而轻溅,并落在了细白的腕上。
接着如藤蔓、小蛇般轻绕滑过江玉珣纤长的手指,与微微泛粉的指尖。
末了又落回水中。
江玉珣不由微微挑眉又看了应长川一眼。
见对方始终没有动作,他的心也在此刻放了下来。
终于扳回一城!
“可惜了,”逐渐大胆起来的江玉珣缓缓抬手,他转身藏起唇边的笑意,强行装作遗憾道,“看来陛下不是很想——啊!”
话音还未落下,江玉珣的肩上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触感。
他的身体随之一颤,立刻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何时,应长川已站在了江玉珣的背后。
天子没有说话,而是以行动证明了他究竟敢还是不敢。
江玉珣的衣领已不知在何时微微散开了一点。
应长川的手轻搭在他肩上,不知做了什么竟让那原本搭在此处的衣料滑向了手臂。
下一刻,江玉珣的右肩便无遮无拦地裸露在了军帐内温湿的空气中。
他的背后随之传来一阵酥麻之感。
应长川一边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蹭着江玉珣的脖颈,一边缓缓低头于他肩上落下一吻……
天子的动作格外有耐心,似乎是打算这样帮江玉珣脱掉身上多余的中衣。
……过分了!
江玉珣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他本能地抬手,用力按住了应长川正在为非作歹的那只手。
——没想到这正合天子之意。
应长川竟然反握住江玉珣的手,轻轻将他向后拉去。
等江玉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手指已经轻抵在了应长川的衣领处。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墨瞳中的那点水光,也随着军帐内摇曳的烛火一道轻晃。
应长川垂眸看着江玉珣的眼睛,就这样握着他的右手勾向自己的外袍。
那紧锢着江玉珣手腕的力量,还有眼前人幽深的瞳色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应长川哪里是不敢?
他简直是太敢了!
绣满金色暗纹的玄色外袍自江玉珣指尖坠向地面。
他的心脏在这一瞬高高悬了起来,指尖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起了颤。
眼看形势即将失控,江玉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原本轻轻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也不自觉地贴着浴桶一点一点向上攀去。
心中则是怂了个彻底。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这样招惹应长川……
就在应长川将要靠近过来的前一秒,江玉珣的手指终于再一次触向桶中。
方才倒入浴桶中没多久还有一点烫。
这点烫意终于唤醒了江玉珣的神智……再不做点什么,真的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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