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嘉会坊的蜜煎樱桃就是名?冠上京嘛。”
她急欲避过?这个?叫人脸羞的话题,又道:
“说来也怪,周大人素来官声极佳,又有廉名?,连道旁小童都知,朝中有位俭约的旧衣相公。
“可他此番罪状里头,竟还有一桩贪墨之罪。”
听云不以为?然?道:
“这有何怪,便是因他享了个?清俭美名?,这才不叫人怀疑。
“若他终日锦衣玉带招摇过?市,想必一早便东窗事发。”
听雪忆起?从前招摇过?市的周旭,啧啧点?头称是。
“还有便是,奴婢路过?时听了一耳朵,那?外?街里头看热闹的老百姓口?中都狠骂周颐呢,简直恨不得将他剥皮啖肉。”
“奴婢不是说不该如此,只是那?群人里头,或许还有从前涕泪俱下,不愿周颐离任的人呢。”
天正元年,时任京郊之外?万年县令的周颐出官泾州。
万年百姓跪哭道旁以示挽留,不愿如此的清官离任。
此事还在上京被传为?轶闻佳话,皇兄后来还因此嘉奖过?周颐。
元承晚淡笑,眸色思量。
听雪还欲要说些什么?,却听外?殿珠帘琤响,却是驸马归来。
方才在朝中一状掀出上京波澜的裴时行周身从容,不曾沾染半点?风波。
好似不知外?头因他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驸马入殿来见殿下,听云听雪只好默然?告退。
主子夫妇二人独处,听云并不作旁想。
唯听雪蹙眉鼓腮,满面不忿。
她对裴时行极为?排斥。
这裴氏子向来心机缜密,入府不过?数月便得了殿下欢心。
如今竟连主殿的内室也能出入自?如。
再忆及从前——
彼时俱是她伴着殿下身旁,听殿下愤慨叱骂裴时行。
今日却地位颠倒,她才是要出门的那?个?。
她的殿下啊,听雪哀叹一声,终究是男色误人。
内殿中的长公主坐在妆台前,自?菱花铜镜中望着一身朱红官袍的裴时行步上前来。
他长身立在她身后,信手取了听云适才搁在妆台上的玉梳,腕骨清隽,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为?她通发。
元承晚生来发质柔密,又兼素日养护得宜,此刻披泻下来,散落满肩满背。
倒好似光泽润亮的绸缎。
又或是山鬼神女,艳丽妩媚,将满头青丝密密织成娇娆情网。
诱得世间男子陷落其中,无力自?拔。
只因裴时行此刻眼中光芒轻柔,甚至隐有痴迷神色。
长公主出口?问道:“前番诬陷你的奴仆,是受周颐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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