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看到谢知棠,有如看到救星,张开双爪飞扑上前,牢牢抱住他的小腿。
谢知棠弯下腰,用一只手将它捞起,打趣道:“哦?卷卷,何时变这么身手敏捷了?”
卷卷挂在他的臂弯上,胖嘟嘟的脚荡来荡去,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孟昱叉着腰,气喘吁吁道:“糖糖,你怎么这会回来了,我马上就要抓到卷卷了。”
谢知棠为他倒了杯水,特意放了两片菊花:“消消火气。”
“我不气,谁能忍心生卷卷的气,”孟昱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该消火气的是裴淮序哈哈。他刚才来找你,我跟他说,你昨夜陪了司空曌一整晚,今天又去医馆照顾他,衣不解带,食不下咽,亲力亲为……”
谢知棠被他恶心地眼皮一跳:“阿裴能听你这胡言乱语?”
裴淮序确实没信,他面如冰山冷冷道:“若真如此,孟昱你不早把医馆夷为平地,把司空曌五马分尸了?”
“无妨,我还有一招,”孟昱得意道,“我把所有的桂花糕都吃完了,哈哈。裴淮序空着肚子坐在木梯上凄凄惨惨地吹了老半天笛子。笑死我了。”
卷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谢知棠只得敷衍地将它上下颠了颠,无奈道:“你一个人吃那么多桂花糕,不怕撑坏啊?”
“别说撑坏了,今天我就是撑死,撑吐血,我也不留给裴淮序!”孟昱接过菊花茶,一饮而尽,“对了,咱们的小师妹呢,受伤严重嘛?”
“砰砰。”
卷卷爪子碰到医家的糖盒上,它新奇地探过脑袋,似乎在闻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樱花气味。
谢知棠将它挪开了些,抬起头揶揄道:“应该没你的胃伤严重。”
“我的胃……”孟昱刚想反驳,但很快皱起眉揉了揉肚子,“别说,这胃还真是有点难受。糖糖——”
谢知棠无奈地摇摇头,熟练地洗手下厨,系上襜衣,用一根水蓝色发带束高头发,将碎发拢了拢。他熟练地将鸡内金洗净研粉,小火煮赤豆,熬了碗健胃消食粥端给孟昱,“喝慢点。”
待孟昱走后,谢知棠又收拾很久,才走进内室。
他的内室很简单,一张床,长长木桌上放着大小不一的盆栽,泥土里种着土豆、萝卜、辣椒等种子。
窗台上放着一盆海棠。
门却是由机关家天才宴时年精心打造而成,中有一眼球,栩栩如生,上下转动时刻观察着来人。门到处贴着各家符印、阵法,由孟昱、裴淮序、燕瑶、苏妙月层层加固完成。
这一切,只因为里面存放着绝对、绝对不能弄丢的东西。
谢知棠如往常般推开门,窗台上的海棠花未开。
他垂下衣摆,一颗留影珠从袖子中飞出,很快升至半空,规规矩矩地排在数百颗留影珠最末位。
数百颗圆硕的留影珠散落在半空中,如梦如幻,里面流转四季场景,浮现着不同人的音容笑貌,记录着最普通平凡的生活。
谢知棠早已不再去细数具体的个数。
他脱掉布鞋,随意地盘坐在床上,刚想运炁入定,衣领上一朵樱花倏而落下。
少年盯着看了半会,伸出双手:“笔来。”
“纸来。”
只觉胸中蓄势待发,一气呵成,挥毫写下:
“小圃初晴风露光,含桃花发满山香。
香花对酒心无事,倍觉春来白日长。”
可惜孟昱他们不让他饮酒,仗着他不记得了,偏说他酒精过敏。
谢知棠扔了笔,一头倒在床上。
头顶上留影珠不知疲倦地转动,纸条漂浮着,墨迹未干。
一切都静悄悄的,长桌上的土豆萝卜在努力向上萌发。
这里似乎与外界隔绝。
直到一阵风吹过,窗台上的风铃才清脆地“叮铃”摇动。
谢知棠仰面而躺,一手枕于后脑,一手转着樱花。
作者有话说:
小圃初晴风露光,含桃花发满山香。
香花对酒心无事,倍觉春来白日长。——《含桃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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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至深夜。
收到消息的周祉君忐忑不安, 手扣在门上,不等她敲响,只见舍寝的大门和内室的门依次自动打开, 从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如恶魔低语:“你来了。”
显然, 他已等待多时。
秦曜撑手扶额, 一副倦倦的模样, 似寐非寐。
周祉君伏手作礼, 她鼓足勇气抢先开口道:“殿下,湘妃娘娘有话要叮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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