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陈粥回了一趟昌京。
中国的分公司接了一单业务,但高新科技行业国内的分公司业务涉猎的少,于是就派了美国这边的总公司派人过去。
甲方是昌京新起的新贵,据说是从硅谷走出去的科技大拿,带着一身过人的胆识和眼界,绅士体面,衣品不凡,也姓沈。
陈粥见到他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真的承认,时代真的已经把一些人遗忘了,如今站在时光洪流里的他们,是新一批的新世界了。
作为新世界的昌京的新一批权贵,他不像沈方易那样烟不离手,也不像沈方易那样贵气病态,更不像他那样,没轻没重地会时不时地与她开着荤腔。他们周整、涉猎广泛,人前人后全是精英的样子,恨不得与身后的家族撇清关系,营造全是“靠自己”的独立人设,不似沈方易从前那边,会笑着说,自己就是个靠着身后庞大的家族关系有的今天,他不过只是个嗜烟如命的瘾君子罢了。
他当时是那样奉承她的,他说这样的人,与她作配,那她真是委屈。
……
国内的合伙人笑着向陈粥介绍这位与她年岁相仿的的沈先生。
她才察觉过来她失了神,连忙礼貌地伸出手去,换上职业的微笑,“久闻沈先生大名,如今见到,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年轻有为。”
对方迎上她的手,浅浅地说,“一直听国内的合伙人说起陈小姐在这方面博闻强识,原来还这么年轻,沈某人佩服。”
国内合伙人卖了个好,笑呵呵地说,“两位都是年纪轻轻就在各自领域有所建树的青年才俊,依我看,这新时代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周围一片随即而来的客套,陈粥站在人群中,得体地笑。
她站在路上的车水马龙都仰望不到的高楼上,对着脚下匍匐前行的已经不再认识任何一个人的昌京发着呆。
古城楼变成需要保护的遗址,胡同道里种上了许多的槐树,昌京搬进来好多天南海北的人,这儿,聚集了全中国最好的资源和最多的财富,也同时吸引着海外一波又一波的投资商进来。
这就是沈方易说的,她美好的未来世界。
是顺着她的道路的,作为她这一代人的沧海桑田。
……
项目结束后,那位沈先生带着甲方身份,邀请他们项目组的人共进晚餐。他提议晚上去吃一家法餐,就是城贸实际大道那块的顶楼,从高往出去的落地风景很是好看,那儿的菜品也是不错。
陈粥知道他说的是哪家餐厅。
如果那个经理还在那儿的话,见到陈粥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起,几年前,有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把米其林餐厅的厨房搞的乱七八糟,在昂贵的法餐厅荒唐地煮一锅粥喝。
那儿太让人难过了,她不想去。
索性团队里有个小姑娘说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想吃地道的中餐。
陈粥于是顺着她的话,就吃中餐吧。
于是那位沈先生就定了个中餐厅。
饭后的消遣活动,他们定了去小酒吧喝酒,陈粥摇摇头,说她就不去了。
几个年轻人像极了从前的她,贪玩又充满活力,巴不得不带她这个项目的领导。
于是那位沈先生也笑笑,说他也不参加“年轻人”的活动了。
等他们走后,他去结账之前,用陈粥不好拒绝的“地主之谊”,询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陈粥问是什么电影。
他说,他投资的电影院可以支持点播,什么电影都可以看。
昌京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雪。
陈粥却避之不谈地问起,沈先生,听说过从前昌京颇有名气的沈家吗?
他不带犹豫的点点头,而后轻飘飘的说,破产了。
人人都知道的故事。
继而,他像是想证明些什么,说他的沈,与那个沈,不大一样。
陈粥笑笑,说着抱歉。
而后她拿起手边的包,点头道:“那好啊,那我们就去看电影吧。”
对面的沈先生像是有些意外,而后一笑,“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为什么呢?”
他依旧绅士地笑:“ 因为陈小姐看上去,不需要爱情。”
陈粥耸耸肩,“不过是看场电影。”
驱车去电影院的路上,这位沈先生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开的车,陈粥坐在后座,不怎么有礼貌地让他立于一个司机的位置,但她又没法堂而皇之地坐到他的副驾驶座去。
一路上,他得体礼貌地跟她介绍着昌京,他以为她一直在国外读的书。
陈粥谢了他的好意,最后不着痕迹地跟他表露出,她以前在昌京上的学。
他笑笑:“那您是老昌京人了。”
陈粥调侃到: “我现在是 new arican。”
前面的人低低的笑声荡漾开来。
这点笑声让她在五光十色的夜里,她有一刹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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