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花膏,不让你干一点活,你要什么有什么,上学还有零花钱拿。”
“可是我呢?我明明是大姐,可是身上穿的用的全都是捡的你不要的。谁家的姐姐会捡自己妹妹的衣服穿?”
沈初茉说着说着,胸膛涌上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愤懑,那是记忆所带来的共情影响。
“我记得有一次,我长了身体,旧衣穿不下了,我舍不得扔,就跟娘说不如留着给你,你知道娘是怎么回答的吗?”
沈初茉轻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娘当时那个表情,她充满嫌弃地跟我说,‘你妹妹怎么能穿这种破烂’。”
吴凤霞对待孩子的这种偏心,简直能叫不被偏爱的那个生出恨来。
所以本性软弱的何春花最后走上了黑化之路,似乎一点也不值得意外。
这并不是某件事所促成,而是长久所根埋在心底的潮湿幽暗,最终开出了罪恶之花。
“你再看看我们——”沈初茉伸出手,她那双做惯了农活的手,骨节粗大如男性,上面不仅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茧,还有许多细细碎碎的伤口。
她的手背皲黑发皱,与何秋月白皙光滑的皮肤简直没有丝毫对比性。
“说我们是同一个家庭养出来的姐妹,谁信啊?为什么我们家里这么穷,你却能养得比城里的姑娘都水灵,你到底明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诚然女主能养出这么一身好皮肉有她底子好的原因,但家里既然有何春花这么一个孩子存在,就很能说明一个问题——吴凤霞这是在吸全家的血供养何秋月。
别说何春花,何时了都得排在后面。
何秋月蹙着眉,蹙得紧紧的。她如月盘一般莹白没有阴霾的小脸上,鲜少出现这样严肃的表情。
沉默了半晌,她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你对娘心里有恨,但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娘啊。不管她做了什么,我们都应该孝敬她才是。你怎么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真的同她断绝母女关系呢?”
“你知不知道娘受伤了?你就在隔壁,娘受伤了你都不回去看一眼。如果不是你离家出走,娘就不会去河边洗衣服。要不是盆那么重娘拿不动,娘就不会摔跤扭伤脚了。”
何秋月一副不赞同的神情,看着沈初茉的神色还是在说她太过胡闹。
从社会道德风向上来说,也不能说她说错了。
毕竟现在奉行的孝道理念,就是无论父母做错了什么,做子女的都应该心怀感恩,无怨无悔地赡养和孝敬父母,用一生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但人非木石,一次次受到伤害后,真的能做到以德报怨的又有几人?
沈初茉跟何秋月说这么多,为的自然不是抱怨,她只是受够了何秋月的视而不见,让她认真地面对一直以来摆在眼前的事实而已。
只是如她所想,何秋月果然不能理解……她毕竟从来都没有过过哪怕一天何春花所过的日子,又怎么能真的理解何春花心里的苦。
她的心也是偏的,偏向吴凤霞。
在她看来,吴凤霞做的虽然不对,但却并不是不可原谅的。她大姐在家里遭遇的一切不公,并不足以构成大姐与家人断绝关系的原因。
大姐虽然没有得到过多的疼爱,但也没有受到苛待不是吗?她始终是何家的女儿,难道父母养育她这么多年,就没有过对她好的时候?她怎么就一点好都不记呢?
何秋月甚至对何春花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理直气壮地想,如果她和大姐的位置互换,她怕是不会对爹娘的所作所为置喙太多。
她全心孝敬,认为做儿女的理当想着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而不是斤斤计较地索求。就算爹娘冷落她去疼爱别的子女,她也不会有怨言。
她这么想着,便更觉得沈初茉所说的实在站不住脚。
只能说,人跟人的思想觉悟还是不一样的,这都怪她大姐觉悟不够高。
当然,她并不是觉得爹娘没有一点错处,但她心知肚明,他们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所以她从头到尾,想的都只是改变她大姐的想法而已。
因为想要辩驳她,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爹娘的不公,所以她内心不知不觉把她大姐放置到了一个“有罪”的位置。
那些自我感动般的假设,就成了她“讨伐”大姐“不孝”的理论。
沈初茉看着越来越像是占据道德上风般底气十足的何秋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所以我不在,你为什么不去帮娘洗衣服?”
何秋月十足的底气,一下子就被戳破了一个口:“……”
“你若是帮娘洗衣服,娘怎么会摔跤扭伤脚?”
何秋月的底气持续泄漏:“……”
“盆那么重,娘都拿不起,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拿起的?我从九岁开始就洗全家人的衣服了!你呢,你怕是连那个盆都拿不动。”
何秋月如同一个干瘪的气球般,一点底气不剩:“……”
“你来叫我回去不是你们谁真的想我回去,而是娘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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