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也挺好,真的,最好的医院都抢着要我。”
盛笳不确定他此刻是否需要安慰,想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我这次打算把我的所有家当都运回去,顺便带着父母来看看这里。”褚历彦始终笑着,带着不甘,又带着释怀,“盛笳,我们可能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至于?画展……很少会在我们那个城市举办,估计更少见咯。”
“别这样丧气,常会有出?差的机会,又不是永远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困?说实在的,我觉得留在燕城似乎才是被困住了,终身被房子裹挟,还是个老破小,那跟鸟笼有什么区别?”他转头,“盛笳,你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没人规定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儿’吗?”
“记得。”
“我现在觉得,如果?有人能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按部就班地走?一辈子,也挺好——盛笳,你很幸运,你别介意我这么说,但你比我们很多这些来燕城打拼的人都幸运。”
——至少你不用为扎根在这里而发愁。
盛笳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她嫁给了裴铎,同时获得了许多额外的好处,哪怕褚历彦并无?恶意,但盛笳也知道,这是每个旁人看待他们婚姻的想法。
因为嫁给了裴铎,她的人生变得容易许多。
而盛笳悲哀地意识到,她没法反驳。
裴铎站在二?楼窗前,垂眸看着楼下的男女许久。
昨日还焦躁的盛笳今天变了模样,脸上带着平和的笑,也不知道那男人说了什么,她表情丰富得很,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又开怀。
他心道她是窝里横,只会在自己面前耍脾气,又想这天到底聊到什么时候。
他点了根烟,推开玻璃门,也不抽,只是对着地面弹弹烟灰。
尼古丁的味道飘下去,盛笳茫然地抬起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像是偷了油的小老鼠,目光带着躲闪。
他冲她笑,语气平平,烟灰又抖落了一层,“聊完了?吃饭了。”
渐远
盛笳点头, 又问?褚历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呢?”
“不用?,我待会儿去找我父母, 你快回去吧。”
盛笳冲他摆手,低声诚恳道:“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希望你也是。”
她?小?跑着回去, 推开客厅时, 裴铎也刚灭了?烟, 走?进来,将烟蒂放进烟灰缸里, 抬眼, “什么人, 这?么恋恋不舍?”
“学长, 之前也在我们医院,现在辞职了?, 准备回家乡。”
裴铎“嗯”了?一声。
盛笳想了?想, 又问?:“你还记得他吗?”
他坐在沙发上?, 侧身, “怎么, 我见过?”
“嗯,北医的牙科医生, 你见过照片。”
裴铎显然?没什么印象, 盛笳莫名地失落。她?恨不得裴铎能把所有与自己有关的男人都记在心里, 这?样起码证明着他在乎。
她?耸肩,低头从茶几上?拿了?串葡萄, 自嘲道:“你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裴铎笑,“我真没印象。”
盛笳不理他, “没印象就算了?。”
裴铎估摸着这?人在跟自己撒娇,搂过她?的肩,“到?底是谁?”
盛笳看?了?他一眼,含糊提醒,“……就那?个,金牙银眼铜骨头。”
裴铎一愣,随后?想起来,“你那?个相亲对象么?我对他有印象不是给自己找气受?”
盛笳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丝毫生气的迹象。
无功而返。
裴铎见她?隐隐有失落,扬着眉毛低声道:“哎,人家辞个职,你犯得着这?么难过?还当着我的面?,把我当什么了??”他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盛笳,让你做自由的鸟,不是鼓励你出轨啊。”
好像是吃醋了?,但又显然?不是。
分明是满脸讽刺,他用?不着像自己这?样患得患失,与生俱来的众心捧月更不会让他拿自己跟别的男人做比较。
正巧听见辛念叫自己,盛笳一声不吭地往饭桌前走?。
晚上?,两人回到?自己的套间,盛笳敷上?面?膜,想起下午陪同?的小?男孩儿,忍不住八卦豪门秘闻,“施芸姐和宋总已经结婚了??”
宋谦是裴铎的多年好友,英俊的青年男人,可惜少了?一条腿,幸好坐在轮椅上?并不影响他的风度翩翩,他看?上?去很温和,不常说话,却有一种叫人畏惧的气质。
倒是面?对施芸时很不同?,目光追随,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还没,但快了?。”
“那?男孩儿是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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