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下,并未发觉摇椅晃动的声音停了,直到身?后袭来一阵药香,女子?清瘦的身?影从头顶垂落,他才倏然惊醒,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冷焰。
她似乎对他抄写的医书很感兴趣,背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弯腰查看。
云不意有些不自在,正要往旁边退开,就见冷焰伸出食指按在“冷骨风”的“冷”字上?。
她的指甲干干净净,没有涂蔻丹,像一片修剪圆润的冰。
“这个字怎的缺了一笔?是落笔太急写错了?”
冷骨风又名萍蓬草,一种草药。
云不意微微笑道:“此字撞了家母闺名,故缺笔讳之。”
“原来如此。”冷焰笑眯眯点头,“避亲人讳这种小事,哪怕是读书人,也有很多都不做了。你还记着?,想来一定很爱自己的母亲。”
从心底反上?来的酸涩令云不意咽喉塞痛,他轻轻点头,说:“我当然爱她。”
冷焰粲然一笑,顺势坐到他旁边,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医书上?陌生的药草名字与药方,问他那些是什么、有何来历、有何用处。
这严重拖慢了云不意的誊抄速度,他却丝毫没有不耐烦,有问必答不说,在遇到生活中常见常用的药草时,还会展开多说一点。
若是母亲日后免不了逃亡,这些常识说不定能帮上?他的忙。
云不意天真又悲伤地想着?,讲解得越发认真仔细。
他却未发现,冷焰的提问虽没停过,目光却长久停留在他身?上?。仿佛她询问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转移云不意的注意,好?教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看他。
廊外阴雨连绵,更?远处,有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立在街角,伞身?遮面,伞上?用金色颜料涂抹着?一枝一枝无名的花,雨水从枝头滴落,那些花也似濡湿着?盛开,骄傲孤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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