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炸的已经全都打包好,送货的人正在往车上装,先紧着市内几个商店送,然后是周边的县镇。
吴班长点完货,顺便来面包车间看了眼,“哟,速度挺快啊。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想的,放着这种能提高全班效率的不好好用,非要整幺蛾子。”
这话就是在说周雪琴了,说着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眼屋里低头忙活的夏芍。
昨天看到夏芍参与班长会议,他的确心里不快,但夏芍这个人他也的确是眼馋。这种好手怎么就没分到他们槽子糕班?分到他们班,他可不会给人穿小鞋。
阴阳完,吴班长才压低声音问王哥:“这些打不打算卖去红香县?”
王哥拿大笊篱捞着锅里的小麻花,笑了笑,没说话。
吴班长一看就懂了,也笑了,“我就说人家都打到咱们门上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一点不还击,他们还不得以为咱们好欺负,以后想怎么捏把就怎么捏把?”
知道这口气能出,吴班长就放心了,小腰一叉,回去继续带着班员炸套环,“咱不急啊,晚上下班前能炸完就行。咱们班女同志多,可别给女同志们累坏了。”
“知道了,班长。”
有人差点喊成妈妈,被吴班长瞪了一眼,“背后乱喊也就罢了,咱能不能别当面喊?这还是外面呢,我不要面子的吗?好了好了都别笑,赶紧干活,油点子都快溅脸上了。”
下午不到三点,夏芍就把剂子全掐完了。
看看时间还早,她又拿起刷帚,和张淑真一起往早已凉透的麻花上掸糖浆。
凉透的小麻花已经很酥脆了,掸上点稀糖浆,在熟芝麻里一滚,一咬一口碎香。昨天她在老罗那里吃了一个,晚上带回去给陈寄北,陈寄北也一口气吃了三个。
不过掸在麻花上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
首先不能是水,水容易把麻花的表皮泡软,还会长毛,糖浆里面有糖分,掸上就不会长毛。其次糖浆必须是稀的,厚糖浆太过粘稠,根本没法掸在麻花上。
夏芍手脚麻利,滚完芝麻还帮着装了一些袋,才掐着时间换衣服下班。
刚刚下午三点多,单位还没几个人走,警卫室吕大爷耳朵上夹着自己卷的烟,正摇头晃脑跟着收音机里哼京剧,看到她还有些意外,“这么早,你就下班了?”
“嗯。”夏芍笑,“今天有点事,早走一会儿。”
吕大爷闻言,立马抻头往外看,“你家那位今天不过来接你了?”
“不接了,他这个时候还没下班。”
老大爷显见地露出失望,也不知道陈寄北整天冷着脸,还不爱说话,怎么就得了他的喜欢。
见夏芍要走,他还叫了夏芍一声,“前两天有个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吧,过来打听你们家小陈。我一看她那样就心思不纯,把你好一通夸,人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这是在提醒夏芍有人打听陈寄北,让夏芍看紧点。
夏芍笑了,和对方道了谢离开,就是有点想不出来哪个年轻姑娘会打听陈寄北。
孙清早等在外面了,只是站得远,也不知道吕大爷跟夏芍都说了些什么。看到夏芍出来,她直接走上前,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小声问:“你看我这样行不行?”
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夏芍就上前挽了她的手臂,“挺好的,看着特别精神。”
今天出门,孙清不仅换了件比较新的衣服,还抹了粉,对此显然十分郑重。
听夏芍说,她也没有松一口气,“我就怕人家觉得我这个姑姑太年轻,不庄重。”
“他们要是因为这个就看轻你,那也不用介绍了,肯定不行。”
孙清一想也是,终于放了心,“还是你想得通透,我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担心。”
“那是你当局者迷,没事,心态放轻松。”
夏芍说话轻声漫语,孙清听着,又放松不少。两人穿过马路,来到了靠江边一个小院。
“这就是那个介绍人家。”孙清压低声音跟夏芍说,“以前总在我爸那做衣服,后来又在我那做。我一说要给我大侄子介绍对象,她就提起了她一老邻居家姑娘。”
说完她抬手敲门,“于嫂子,你那衣服做好了,我来给你送衣服。”
这是来之前就商量好的说辞,孙清怀里也的确抱着件新做的衣服。
按理说做衣服没有送货上门的,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找个借口见见人,谁的名声也不影响。不然你左看一个不成,右看一个不成,旁人看着,就该怀疑你是不是太挑,或者哪里有问题了。
不多会儿,一个三十来岁、国字脸、相貌普通的女人过来开了门。
“你看你还大老远过来送一趟,我自己去拿就行。”是那位于嫂子。
孙清笑,“这不是我跟朋友有事,刚好路过这边,顺便就给你捎过来了。”
那位于嫂子赶忙迎了两人进去,又朝里面喊:“刚你不还问我新做的衣裳吗?说衣裳衣裳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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