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北就把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一边一个,“妈妈还没下班,一会儿回来。”
小姑娘立马搂了他的脖子,“那我等妈妈回来再说,我今天可厉害可厉害了~”
一路上都冷着脸的人,在两个孩子面前却柔和了神色。父子、父女三人脸挨着脸低声说话,和谐又温馨,看得陈父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这是你的孩子?”
他目光有些复杂,主要落在一直没太说话的小承冬脸上。
这孩子长得跟小时候的陈寄北很像,性子也像,可又有哪里说不出的不同。
可能是他紧紧抱住爸爸的动作,也可能是他看着爸爸孺慕又发亮的眼神。
陈父不记得陈寄北有没有过这种眼神,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有些移不开,又习惯性露出不喜,显得很复杂。可再复杂,也抵不过陈寄北接下来那句话带给他的冲击。
陈寄北颠了颠怀里的儿子,望向陈父,“夏承冬,跟爷爷打声招呼。”
陈父脸色当时就变了,“你说他姓什么?”
“姓夏。”陈寄北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媳妇儿姓夏。”
陈父的脑袋却“嗡”地一声,“你、你怎么能入赘?你丢不丢人!”
在传统观念里,除非家里实在穷,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让儿子入赘。毕竟入赘那就是别人家的人,生的孩子也要跟别人姓,说出去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陈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然陈父这个年纪有几个读书认字的?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儿子做了上门女婿,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陈父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左右张望,恨不得找个什么抽这个逆子一顿。
陈寄北声音淡淡,甚至都没看他,“不然呢?家里什么都不管,我哪来的钱说媳妇儿?”
“不是还有泽同吗?”陈父脱口而出。
话说完,才发现陈寄北就那么看着他,眼里全是嘲讽。
有些东西想是想,说出来就有些太不要脸了。
陈父老脸一臊,还想再找补一下,厨房门一开,夏母探出了头,“家里来客人了?”
三四年养下来,夏母早没了当初的瘦弱,皮肤白净,人看起来比在关里时还要年轻。因为环境改变,人也不再受气,神色间没了畏缩,看着又精神又漂亮。
这和陈父看到那些农村妇女实在不同,陈父都没怀疑,就相信了她城里老太太的身份。
这让陈父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毕竟是在别人家,儿子还是入赘的,他这个爹想把腰杆挺直都挺不直。
看一眼瞬间安静的陈父,陈寄北放下两个孩子,才对夏母道:“妈,这是我爸。”
“原来是亲家。”夏母笑起来,热情地招呼陈父,“快进来,进来坐。”
陈父看看对方身上明显很值钱的毛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旧棉衣,一言不发跟着进了屋。
等夏芍下班回来,陈父已经坐在里屋炕上了,两个小的在厨房探头探脑,就是不进去。
看到夏芍,小半夏哒哒哒跑过来,小声跟她咬耳朵,“妈妈妈妈,什么叫入赘呀?”
“入赘?”夏芍挑了挑眉,“半夏听谁说的?”
“屋里那个爷爷说的,他说爸爸入赘,还说爸爸丢人。我问哥哥,哥哥说他不知道,还说肯定不是好话,哥哥还说,那个爷爷不喜欢爸爸,爸爸也不喜欢他。”
半夏个小话痨,夏芍还没问呢,已经嘚啵嘚啵把什么都说了。
夏芍就转头去看儿子,“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爸爸,爸爸也不喜欢他?”
陈父那态度容易看,陈寄北心思却深,高兴不高兴,平日里都冷着张冰块脸。
结果小承冬说:“爸爸连名带姓叫我了。”
那的确是有点反常,毕竟只有夏芍才会在生气的时候这么叫他们,陈寄北从来不这么叫。陈寄北个话少的,甚至很少叫孩子的名字,行动永远都多于言语。
只是连名带姓叫小承冬……
这男人不是在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有今天吧?
那算计得也太长远了,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她不少事。
“入赘到底是什么呀?”小半夏又拉了拉她衣袖,大眼睛一闪一闪,写满了好奇。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好糊弄了,夏芍想了想,“就是结婚以后和女方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解释姓不姓什么未必好理解,倒是这个比较直观。
果然小半夏听了问:“就是像爸爸妈妈和姥姥这样吗?”想想又挺了小胸膛,“那等半夏结婚了,也让他住咱们家,跟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在一起。”
“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了?”
夏芍好笑,挨个摸了摸儿子女儿的头,才站起身,开门进去。
屋里陈父坐在炕沿边,两手搁在腿上,脸色虽还看得出不愉,说话却显然没有在食品厂警卫室初见时那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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