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北嗤笑一声,“我到底瞎没瞎说,您心里不清楚吗?”继续清土。
眼见那位让三叔被问得哑口无言,跟着来看热闹的几个人心里全泛起了嘀咕。
年轻些的还好,年龄大些的,却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可能。
毕竟陈寄北那个妈太漂亮了,说话做事,全都不像村里人。陈启谦以前是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做工的,他们也知道,当时还有不少人羡慕他走大运赚了钱。
这事就连汪贵芝都不知道,闻言心里不禁一咯噔。
这要是真的,陈庆年岂不更恨陈家?哪还会出钱帮她救庆丰?
她敢跟他谈条件,倚仗的本来就是手里那所谓的遗物。
沉默中,陈寄北已经将棺材清出了大半,汪贵芝咬咬牙,“你不是想让我去跟你诚叔爷说,当初那事是庆丰干的吗?我去!只要你愿意抬抬手,放庆丰一马,让我做啥都行。”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死心,这不是告诉别人她全是被逼的吗?
这样就算话说清楚了,也没几个人信吧,估计还会觉得陈寄北敢做不敢当,千方百计让别人背锅。
夏芍都被气笑了,“听您这意思,您儿子偷东西,全是我们陷害的。那就奇怪了,您儿子上个星期偷的东西,我们收到电报昨天才回,您是不是求错人了?至于当初那件事……”
她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您不用去解释了,我们不需要。反正当着我妈,当着陈家列祖列宗,我们敢说一句问心无愧,您敢吗?您儿子敢吗?”
越没有见识,往往就越迷信,何况这还是在陈家祖坟,哪能不让人生出些敬畏来?
汪贵芝嘴唇翕动,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我敢”。
这反应已经能说明很多
问题了,夏芍嘲讽一笑,没再看她,将红布铺在地上,肃容等待陈寄北开棺。
三十年过去,木质的棺材早已腐朽,陈寄北道一声“打扰了”,没怎么用力,便撬开了棺盖。
冬日正午的阳光明明很暖,晒在人身上,却让人无端感觉到发凉。陈庆丰媳妇儿这些天本就慌得六神无主,彻夜难眠,被那令人牙酸的开棺声一刺激,第一个受不住了。
“庆丰不就是拿了块手表,赖在你头上,至于这么多年还抓着……”
没等她说完,便被汪贵芝厉声打断:“秋芬!”可还是晚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怪只怪陈庆丰对这件事一直挺得意,有一次喝醉酒,不小心跟媳妇儿透过口风。
而且汪贵芝声音这样尖利,表情这样可怖,也是众人以前没见过的,一时间全都望向了她。
这时候再辩解什么都没有用,汪贵芝只能深吸一口气,认了,“当初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没有办法啊。庆丰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总不能真叫他一辈子都毁了吧?你不一样,你好歹是正儿八经的陈家子孙,又比庆丰小两岁,就算拿了也不会有事。”
“您说的不会有事,就是被打了个半死,从此全村都拿他当小偷?”
夏芍唇角带着冷笑,“他那时候才多大?十五岁,就要给您儿子背锅,受这种不白之冤!这是他心性坚韧,挺了过来,要是他想不开,死了都是个冤死鬼!”
汪贵芝想把后果说得越轻越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芍就偏要把后果说得越重,“他已经是个没妈的孩子,村里人不相信他,亲爹也不相信他,我……”
因为真心心疼,她话里带出一丝哽咽,“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啊,他本就是个没妈的孩子。如果他妈还在,对他再冷漠,也不会让他受这种冤枉。
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装得再好,亲儿子闯了祸还不是让人家顶缸。
众人看汪贵芝的眼神又变了,尤其是当初在背后说过陈寄北的,愧疚之下,一枪怒火全发向了汪贵芝。甚至有人小声道:“还真当她是什么好后妈,我呸!”
汪贵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泪眼婆娑看向那老翁,“让三叔,我、我真不是……”
陈寄北这位叔爷本就是被她特地请来的,自觉在村里德高望重,一来便被陈寄北怼了,老脸很有些挂不住,闻言立即呵斥夏芍:“长辈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话还没说完,那边陈寄北镐头重重落在地上,冷冷看来。
老头子话声一滞,但还是硬撑着气势,“你妈好歹养你这么大,家里是家里,怎么能闹到外面?赶紧把庆丰弄出来,有啥回家说,到时我盯着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夏芍轻笑了声。
老头子待要发怒,夏芍已经正色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叔爷您心眼这么好,愿意以德报怨,可以拿自家的钱帮她儿子还,我和寄北也敬您品德高尚。”
这才是真噎人,哪个愿意帮陈庆丰还了?
老头子哽了哽,半天没能接上话。
夏芍已经不再看他,“让我们拿钱捞一个害过寄北的人,请恕我们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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