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徐若望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后便坐下:“不知道厉总要问什么事?”
厉革辰没喝那杯茶:“言随的,他现在的心理问题怎么样了?”
徐若望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说。”
“那你爱上你的病人,这件隐私你希望你的病人知道吗?”
徐若望脸色一变:“你到底想怎么样?”
“告诉我他的事情。”
他妥协了:“行,他第一次来找我是两年前,我给他判定的是中度郁抑症,两年间就一直断断续续地治疗,他的病情可以控制,我们就不需要见面了,连电话都很少打。”
“直到前段时间,他突然打电话来预约,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只是为情所困,跟他聊了一些,我发现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虽然当时在苦恼,但是能看出来是开心的。”
“不过,现在你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徐若望问道。
厉革辰把昨晚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徐若望紧皱眉头:“把药给我看看。”
厉革辰把药瓶拿出来给他。
徐若望一惊:“这是他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我开的药,他什么时候复发到这种程度了?!我前段时间给他检查,明明已经快痊愈了!”
病情
厉革辰闻言脸色也变得阴沉:“昨晚的事我会去查清楚的,还有,我要知道的是言随的经历。”
徐若望神情有些为难:“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
厉革辰不为所动,没有说话。
与其他费心思去查,还不如直接问言随的心理医生来得更直接,也不会有疏漏。
徐若望叹了一口气:“你别跟他说是我说的。”
厉革辰点头,示意他继续。
言随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他的父亲在他记事起就开始家暴他跟他母亲,在他八岁时,他的母亲就忍受不了,跳楼自杀了,那晚他的母亲还在给他讲睡前故事,结果转眼就死在他眼前,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在他十五岁时,他的父亲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七年,他成了孤儿,而他还松了一口气,后来他被他舅舅收养,在他舅舅家也是被他舅妈非打即骂,在学校还被他表哥带头孤立。
厉革辰喊了停,他的心脏抽痛起来,仿佛多听一个字都是对他的凌迟,但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自虐般地让徐若望继续。
那时的言随已经有自残的想法,一直认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孩,自我唾弃,厌世的情绪已经快把他吞没。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情绪,他舅舅就检查出来得病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出去工作。
他签了一家经纪公司,一直被那家公司的老板骚扰,他控制得不错的病情就卷土重来,后来他就被雪藏,可以说他所有的不幸都是直接或间接地由男性造成。
再后来,他爱上了一位男性,他开始钻牛角尖,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厉革辰突然想起来他刚刚在病房里朝言随吼的一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言随敢一步步地靠近自己都已经很勇敢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他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需要做什么他才能好起来?”
徐若望思索片刻:“先安抚好他的情绪,具体情况还要去看看再说。”
医院。
“跟我通电话,我在门外。”厉革辰掏出手机道。
“行。”
说完,他开门进去。
言随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某一出,眼神空洞,像个木偶娃娃一样。
“言随。”徐若望叫了他一声。
床上的人动了动,看向他,但是没有说话。
徐若望走近床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给他施压,像朋友一样打着招呼:“最近还好吗?”
言随的嘴唇动了动,眼眶突然红了:“他知道了。”
“什么?”徐若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瑞瑞。”
门外的厉革辰愣了一下,他垂下眼眸,思索着,他还是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徐若望顿了顿,也猜到了瑞瑞是谁了:“为什么怕他知道?”
言随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没人喜欢一个精神病…爸爸妈妈都不喜欢,舅妈也不喜欢,同学也不喜欢,没人喜欢……”
这次发病把他深处的记忆全都揭开,血淋淋的。
“不会的,他很喜欢你。”徐若望轻声道。
言随摇摇头,自我否定着说:“他那么好,我这么坏,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
“就是不能。”药物跟病情的影响,他现在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试图把自己封闭起来,固执地只重复这么几句话。
徐若望说:“那你希望他陪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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