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又立即摇头,表情有些倔强地不要这钱。
柏腾无奈地叹口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钱收回,“那这钱叔叔先替你保管,我会拿出一部分替你找一个语言矫正学校,到时候你一定要去上课。”
“上课?”
柏腾“嗯”了声,“口吃不是病,不需要去医院治疗。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小锦程你头脑聪明,记忆力强,很会学习,这是你的强项。同样的,你不擅长讲话,比别人学得慢些,所以要去学校补课。”
听他这样说,李锦程微微睁大眼睛,脸颊因激动有些泛红,黑亮的眼睛实在藏不住心思。
小孩这样未免太可爱,柏腾又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声音低了些,“像今天这样的工作,叔叔以后还会找你,也会按照合同支付你应有的报酬。不仅是叔叔想让你生活得轻松些,也是因为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锦程啊,你知道吗?”
柏腾伸手,抻平他里面穿着的校服短袖的衣领,“虽然读书不是唯一出路,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叔叔给你机会,是想让你有精力好好读书,然后有足够的思考能力选择方向,不要走错路。”
车窗外世界喧嚣繁杂,李锦程只看得见眼前的柏腾。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李锦程想过无数次放弃,而柏腾的这些话,又让他咬着牙坚持了一次又一次。
酒窝
柏腾下午还有工作要忙,托司机把李锦程送回医院,晚上会去接他。
他提着柏腾买的糕点,迈着雀跃的步子回到病房,床上的被子皱成一团,没见到柏成钰的身影。
李锦程是在连着医院的体育公园找到柏成钰的,他正坐在篮球场的水泥台阶上。
柏成钰身体向后仰,手撑着地面,落日的余晖染上他黑色的发。
不远处正在篮球场上“厮杀”的两支队伍,一红一白的球衣,与天际边落日的颜色相映衬。
明明没转头,却像是知道李锦程来,插着留置针的左手拍了拍旁边,“坐吧。”
李锦程挨着坐下,打开糕点盒举给他,里面码着四四方方的酸梅糕,酸甜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柏成钰轻挑了下眉,“我舅舅给你买的?”
李锦程应了一声。
“自己留着吃吧,不和你抢。”
柏成钰没拿,转过头又继续看着球场。
见他不吃,李锦程便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细细地嚼起来。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绕过大半篮球场,载着余晖的优美弧度中落入篮筐。
随着球员的喝彩声,撑着台阶面的手腕用力,指尖泛起白。柏成钰微微皱起眉,视线移开,瞥到李锦程因食物而愉悦的小脸。
他伸手扯了下李锦程鼓起的脸颊,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舅舅?”
在关于柏腾的问题上,李锦程向来坦诚。
他点点头,不假思索地说:“喜欢。”
柏成钰定定看他片刻,轻叹口气,仰头对着远处的落日微微眯起眼,声音轻了些:“李锦程,我提前告诉你了,太喜欢我舅舅,以后会吃亏的。”
李锦程缓慢地眨了眨眼,表示听不懂。
柏成钰揉了把他卷卷的头发,多余的不再说。
柏成钰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晚,明天上午才能出院。柏腾本打算今晚留下,柏成钰坚持不让,连推带搡的让他送李锦程回去了,明早再过来。
柏腾领着李锦程刚上车,还没出医院的大门,便接到了裴树的电话。
听清内容后,柏腾皱起眉,看了副驾驶上的李锦程一眼,随后掉头去了警局的方向。
柏腾让李锦程在外面的椅子上等,自己进了办公室。
裴树拿出透明的自封袋摆在桌上,里面是四章黑色的内存卡。
他的手指敲敲桌面,说:“里里外外检查过你那小朋友的家里了,拢共装了两个针孔摄像头,四张内存卡都是满的。”
裴树顿了顿,小声骂了句“真是个畜生”。
柏腾绷紧的咬肌微动,抬眼看他,“记得判重点。”
“就手里这些证据够他吃牢饭了的。”裴树扯了下唇角,笑里带着嘲意,“更别说你把他的老二都踹成荷包蛋了,你也是够狠的。”
柏腾拽开椅子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冷声说:“都弄利索之后,把这几张卡销干净了。”
裴树比了个“ok”的手势,“还用你说。”
出了门,柏腾下意识想摸烟盒,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柏叔叔。”
李锦程走过来,头顶上翘起几缕卷卷的头发,表情乖巧地仰头看他,小心地询问:“有事吗?”
本就痒的嘴,这会儿不知怎的更痒了。他平时虽抽烟,但没瘾,从未像现在一样迫切地想抽支烟缓一缓。
可当着未成年人的面抽烟,实在影响不好,只得就此作罢。
柏腾原本低冷的眼神,此刻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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