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的风将柏木的清香,和柏腾低沉难抑的声音一齐送过来。
“可等小锦程长大了,叔叔就老了。”
叔叔还是怕
“锦程?”李楠用筷子的另一头轻轻戳了下李锦程的胳膊,“再不吃面就坨了。”
一碗面条挑了四五箸,盯着飘着的葱花发呆了五分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李锦程,连忙捧着碗吃起来,没几下就见了底。
“我吃好了,去写作业了。”
“去吧。”
李楠把碗收拾好,回头看了眼卧室关着的门,轻叹一口气。
她发现自己弟弟最近总是爱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
问他什么,又不说。最近厂里评绩效,一直加班,等闲下来,自己得去学校问问班主任。
作业在晚自习已经完成了,李锦程把错题本拿出来翻了翻,又练了两道同类型的题。
写完最后一个做题步骤,他抬起头,发怔几秒,伸手拿过书架上的口琴。
银色的漆面在台灯下润着光泽,映着李锦程模糊的倒影。
指腹轻轻摩挲着口琴外壳,又想起数天前在会所洗手间算得上惊心动魄的场景。
以及在湖泊岸边,他们离开前,柏腾最后那句——等小锦程长大了,叔叔就老了。
那时柏腾说出这句话时,温柔悲伤的眼神,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出现。
李锦程这才意识到,柏腾虽然在他心里的形象,是成熟稳重,无所不能的,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可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柏腾总会不能像现在这样。
而那个时候,自己也会长大。会比现在高,比现在壮,也更加成熟,也许可以换他来保护柏腾。
但他一直都明白,站在柏腾身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都不会是平凡普通的他。
从明白自己对柏腾的感情那一刻开始,李锦程就知道,喜欢柏腾,是藏在心里的事,是他自己的事,是不应该被柏腾知道的事。
柏腾可以和林恣意在一起,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总之会是像林恣意那样,长相优越,才华横溢,能与之相称,也能在事业上帮到柏腾。
对柏腾的喜欢,对柏腾的爱慕,这段漫长没有尽头的暗恋,李锦程从不奢求能有什么回应。
只要还能够喜欢柏腾,能看到他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李锦程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自从知道柏腾经历的过往后,他想离柏腾更近些,再近些,也想成为那个能保护他、能陪着他的人。
李锦程趴在胳膊上,眼睫垂下的阴影盖着情绪,怔怔地看着口琴上刻着的——gorio future
是不是他未来如果足够优秀,就可以配得上柏腾了?
柏盛在会所被柏腾打进医院的事,在商贵圈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夸张与否,愣是一张照片、一段视频都没传出来,后来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大家心里清楚,是刚回国不久的柏氏董事长,也就是柏腾的父亲柏临远出了手。
在柏盛住院期间,柏家上下噤若寒蝉,没有人敢提一个字。明眼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个月后,柏盛出院当晚,柏腾接到了养父的电话。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淮荫市中心的四合院门前,司机开了车门,柏腾一身浅灰色西装,深邃的眉宇间覆着层阴影,神色淡漠。
柏腾抬手看了眼腕表,richard ile深蓝色的表圈在光线下颜色愈发得深,“今晚应该会很晚,你不用等了,回去休息吧。”
“好的,柏总。”司机给过他车钥匙,又回车上拿了把折叠伞,跑过去递给他:“柏总,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您手里拿把伞备着吧。”
今天天气很差,这会更是阴得厉害,零星飘到脸上几个雨点,吹过来的风也是冷的。
柏腾盯着伞看了几秒,轻声说:“怪不得选在今天。”
司机一愣,“您说什么?”
柏腾没再继续说,说了声“谢谢”,接过伞转身离开。
走过铺着青石砖的长廊,柏腾停在主屋门前。
紧闭的雕纹红棕木门,没等柏腾敲,任职多年的管家过来,告诉他养父仍在午休,让他稍微等一会。
这一等,就是六七个小时,柏腾在门外从午后站到夜晚。
夜晚的暴雨如约而至,即使有屋檐,奈不住风将雨吹斜,染深浸透大半灰色面料。
柏腾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姿势,脊背笔直地在门前站着,手里攥着司机给的那把折叠伞,没有撑开的意思。
有个新来做事的家政,想让柏腾去里面等,被旁边人拉住了,小声说:“别瞎掺和,你新来的,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
雨越下越密,斜斜织着。黑得发青的天,骤然一闪,照亮柏腾侧颈上青色的血管和额头上的细汗,背部线条绷得紧直,依旧站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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