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哎哟,王爷您可来了,圣上同皇后娘娘有了些争执,您是见还是不见呢?要是您还要进去,奴才给您通传。”
这可奇了,皇后娘家算不得多显赫,又膝下无子,对皇子公主们算不得多热络,也称得上客气,故而帝后一向相敬如宾,一个给足了结发妻子尊重,一个言听计从老实本分,这么多年还从未争执过。他不禁看了王喜一眼,用眼神问怎么回事。
王喜压低了声音,悄声道:“说是元妃娘娘因为想娘家人,在太后娘娘那儿哭了一回,太上皇准了她提前回家省亲。”
“总不能提到周贵妃同吴贵妃前头去罢。”
“可不是,老圣人日理万机,遗漏了这些琐事也是有的,允了只等荣国府的省亲别墅盖好了,元妃娘娘即可回去,这不就比吴贵妃还快了么。吴贵妃到皇后娘娘这儿哭,皇后娘娘怪元妃不懂事,不守规矩,这不就”
“这么多眼睛都看到我来了,要是不进去请安,也不像话。王公公帮我通传一声。”
王喜顿时眉开眼笑,也不要小宫女帮着打帘了,自己一溜烟地掀了帘子进去,没一会儿躬身退出来,笑道:“皇上叫王爷进去呢。”
刘遇低着头进了暖阁,恭恭敬敬地先给帝后请了安,只见皇帝坐在炕东,脸色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皇后倒是歪在下头的椅子上,脸色犹有些僵硬,只叫他起来说话。
“儿臣刚下了课,听说母后这儿也还没用膳,特特过来蹭一顿饭吃。”
皇后没说话,皇帝看了一眼身旁,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陛下,可是现在就传膳?”待见了皇帝点头,忙出去叫人准备桌椅、上膳。又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元妃娘娘还在佛堂呢,是”
皇帝皱了皱眉,皇后冷笑了一声,拧过头去,也不肯先开口。
刘遇苦笑了一声:“儿臣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是想装作若无其事都没法装了,偏偏皇后虽性子别扭,但她毕竟是从皇帝势微时便嫁进忠平王府的,这么些年来也是同甘共苦一起过来了,皇帝重感情,便是此刻有了争执,以后中宫的体面还是一分都不会少给的,便试探着问:“儿臣想跟父皇、母后说说话呢,要不请贤德妃娘娘先回去吧?”
皇帝微微地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夏太监顿时喜上眉梢:“哎,那奴才去通报给元妃娘娘。”
“以后就叫贾氏贤德妃吧。”皇帝忽地道,“那个‘元’字,不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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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元春此番也确实是无妄之灾,她赶上了好时候,原就能安安分分地等着回家省亲,偏老圣人被人勾起昔日的戎马岁月来,心血来潮就宣了她过去说话。她十几岁进宫,在女官的位子上熬了十年,从未能见家人一面。如今一说起来,眼泪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住的。老圣人怜惜,允她提前回去,谁知道就坏了规矩。
如今这宫里排得着的,谁不是当今还在忠平王府时就跟着他的老人?且膝下多有皇子、公主傍身,独她无子而封妃,家世虽过得去,也算不得多出挑,可不就太打眼了?吴贵妃哭哭啼啼地抱着四皇子来皇后这儿哭诉,只说自己这么多年白熬了,她方知自己惹了多大麻烦。原让皇后罚一下也罢了,偏皇帝也过来说情。她心里虽有几分得意,却也清醒的很,自己是彻底地得罪人了。
皇后一向“宽容大度”,罚人的手段也就是那几样,元春跪在佛堂里数佛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但仍不敢动弹。直到眼前已经泛了白光,夏太监才匆匆过来,亲自把她扶起来:“娘娘,可以了,您可以回去了。”
元春推拒道:“这我豆子还没数完,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夏太监这些年也收了贾家不少好处,一向同她亲近,低声道:“娘娘宽心,永宁王来了,在陪皇上、皇后用膳呢,陛下开了口的,已经没事了。”
又是永宁王真说起来,贾家还能同这位小王爷攀上亲,可恐怕是第一回 遇见时,刘遇过分意气风发了些,衬得她这位列四妃之一的庶母都有些瑟缩了,明明可成为自己在后宫的助力的,却因为先前林家和贾母的一些不愉快,弄得险些结了仇,若就那么井水不犯河水也罢了,偏偏每回撞上他,都是在自己不如意的时候。元春不免又气又羞,加上跪久了实在身子乏力,一阵晕眩几乎要摔下去,抱琴忙扶着一把,含泪问道:“娘娘要不要紧?回宫宣太医来看一看吧?”
“不可。”元春咬牙道。从皇后这儿回去就宣太医?显得她装病、故意要和皇后作对似的。眼下她可还没这个底气担这种名声。
帝后二人从来相敬如宾,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也只剩了这么个“敬”字了,刘遇本想着要不要装乖卖傻、插科打挥一回调节一下气氛,但又懒得累着自己,更怕讨不着好,于是沉默地扒了两口菜,就当自己吃完了。
“跟沈劼说一声,以后别结束得这么晚。永宁王还在长身体呢,他自己年纪也不轻了,身子骨不一定吃得消。”皇帝吩咐了一声王喜,又对刘遇道,“拿着你的书过来,也有两三天没问你的功课了。”
刘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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