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那可是亲外甥和亲侄女,云家和林家当时那架势,就是撕破脸了,要不是顾忌着身份体面,怕是能在大街上吵起来。不过说到馥环,那也是个可怜孩子,就是那性子,单是侯氏这样的婆婆也罢了,偏还摊上南安太妃那样的祖母,可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只是云家也是眼见地不行了,还以为馥环回娘家后,他们能给孙子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呢,竟是商贾家的女儿。倒不是说皇商不尊贵,只是南安太妃往常那鼻孔朝天的模样,真找了这么个出身的孙媳妇回来,场面一定好看。
想到这儿,她倒是有些可惜了,听林馥环的名字听了好几回,却一直没见着。泼辣、利落的女子多了,同丈夫吵起来,闹着要回娘家去的也多了,可真和离了家去的,京里也就这独一份。
威定伯夫人家的宴席一向有新鲜花样, 今天的乐声自水上来,显得越发地清远悠扬, 箫声与琴声配合得尤其雅致。听着意境极好,颇有名家风范。
“觉着如何?”威定伯夫人笑着问宋氏, “比着你家当年在藕舫园摆的那出水中音设的, 排练了有一阵子了, 今天才敢摆出来。”
宋氏忙道:“我们家那是馥丫头他们几个小孩子自己闹着玩的, 错音多得我头疼,哪能跟你家这一听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的乐章比,多少年前的事了, 难为你还记得,回家说给她听, 又要得意了。”
威定伯夫人道:“提起你家馥丫头我就生气, 当年嘴多甜,又是夸我家茶香, 又是夸我家花好, 我特特摆了酒吧,她又不来了。就不怕我们以后只疼她妹妹, 不疼她了?”
宋氏听出这话意有所指,馥环的母亲生前与威定伯夫人曾是闺中密友,威定伯又与林征有师徒之名, 她自然是偏向林家的,只是馥环与南安郡王府和离一事,与“拈酸吃醋”一项其实没多大关系, 虽感激她帮忙说话,但越提越难过,只得苦笑着道:“最近她身子不好,等好些,叫她单独来给威定伯夫人请安,不带她妹妹——玉儿小小的年纪,替她应酬得也够多了。你们还老拿她打趣。”
“你家这小侄女,我看有大福气的。”威定伯夫人是公认的好福气,她这句话比别人说来更叫人熨帖,宋氏喜笑颜开,叫黛玉来谢她。
若是只单论福气,宋氏原先并不比威定伯夫人的名气小,虽然林滹的官位、爵位不及威定伯,但宋氏也没吃过婆婆、妯娌间的气,可惜自馥环回来,便再没人这么奉承她了,黛玉隐隐地有些不服气,别人家的女儿嫁的近叫福气,婶子的侄女儿就住在家里,难道不更是福气?只是这话,她一个小孩子就是在自己家里说,也是要被王嬷嬷训斥,让她别让别人听见了笑话的,只得憋在心里。
赏乐未及一半,却见威定伯府的大管事匆匆赶来,他是家里的老人了,做事素来稳妥,少有这等慌乱之相,威定伯夫人瞧了心惊,恐是在木兰的丈夫有什么闪失,然而当着客人的面,也只得冷脸训斥:“陈重,当着客人的面,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忠勇侯夫人忙劝道:“陈管事办事多妥帖咱们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呀,你别急,听他慢慢说。”
陈重忙道:“禀夫人,林征林大人求见。”
这位可是京里的大红人,都猜他回京是要接忠顺王的班,威定伯夫人看了一眼宋氏,见她也一脸茫然,道:“老爷去了木兰,诚哥儿倒是在家,把他找来,去见见林大人,问问有什么事儿。”
“夫人,林大人是奉旨来的。”陈重提醒道,他没敢说,林征甲胄在身,带着几队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乌压压地侯在门外了,也是看在威定伯与他有师徒之名才给了面子,否则,就凭他手上的圣旨,根本不用通报,直接闯进门就是了。
威定伯夫人心想:“二圣都在木兰,他奉谁的旨?”但林征这孩子她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不是胡作非为的主儿,况他母亲妹妹也在这儿,料会给足伯府面子,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了,赶紧让迎进来。
林征本就生得高大威严,如今一身战甲,阔步走来,越发显得冷峻,这些夫人、小姐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襄阳侯图谋不轨,妄想行刺圣上,现已伏诛。本官奉皇上之命,将其家眷缉拿归案。”林征也不废话,直接指了襄阳侯已出阁的女儿、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之妻戚氏,与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之妻袁氏,命道,“她们带来的家眷下人,一并带走!”
他带来的都是操练多时的精锐,
训练有素,话音未落便拿了人,戚氏与袁氏都是养尊处话的权利,如今被孔武有力的士兵拿着,钗环尽褪,哭叫连连,吓得其余女眷瑟瑟发抖,有胆小的已经在偷偷抹泪了。
威定伯夫人强装镇定:“这……这是?”她本想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行刺这种诛九族的大事儿可不是能拿来玩笑的,赶紧把到嘴的话吞咽了下去。
“京师即日起戒严,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各自回家。关门闭院,小心为上。”林征说罢向威定伯夫人作揖道,“学生奉旨行事,冲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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