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自己,也对不起娘家这些年为她被这些太监们打的秋风。
故下定了决心,对王夫人道:“我原先在家里时,宜人说梦坡斋里的熏香你不喜
欢,我如今想来,却觉得那味儿挺安神的,宜人回去问问,若是还有,我打发人带些进来。”
贾母倒还罢,王夫人听了,却是一惊。原来那梦坡斋不是别处,正是贾政的书房,王夫人也确实抱怨过,因着当时贾珠没了,王夫人悲痛欲绝,又要照顾宝玉,不提防,竟叫梦坡斋里的一个磨墨的小丫头勾引了贾政,她心底不忿,又因贾政为人一向正派,贾珠更是他们夫妇俩寄予厚望的,一病没了,她不信贾政会在这时候把心思打到丫头身上去,同周瑞家的说,怕别是这丫头使了什么手段。周瑞家的亦觉得梦坡斋换的香奇奇怪怪的,打听到是那丫头换的,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不知是不是那时候叫元春听见了,信以为真。
到了如今,连王夫人自己都不信这说法了。你道为何?原来那趁着贾珠命丧、贾政独居书房时爬上主子床的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赵姨娘。那一朝一夕的,还可是使了些手段,后来她住到了别处,还是勾着贾政,生下探春、贾环来,总不能还是香的问题了。可当着这宫里的女官的面,她也不能说那香纯粹是周瑞家的胡诌的,只能讷讷应了,又说年代久远,怕是找寻不到了。
贾母知道二儿媳妇平时素来懒得管事,但对元春、宝玉却尽心得很,如今见她支支吾吾的,也察觉出了问题,略想一想,想到了赵姨娘的出身,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一时也感慨万千,又叹孙女儿不易,又欣慰她到底还没放弃,愿意争上一争,又急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她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人家了,虽然自幼长在勋贵之家,家教森严,什么情啊爱啊是不敢说的,可哪能真的一无所知?底下那么多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耍的那些小手段,她能真不知道?故而也想出一个办法来:“娘娘可是心神不宁?老身倒听说过一个方子,也不知有没有用。”
元春笑道:“有没有用,横竖没坏处的,试试也罢了。”遂命人准备笔墨纸砚。
贾母写了,抱琴接过来,递给元春,元春也不细看,把方子递给礼仪女官:“请太医院的太医帮我掌掌眼,这方子有用没用,若是吃了没害处的东西,姑且给我抓几贴来试试。”
女官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贾母这才拉着抱琴道:“你自跟着娘娘进宫来,也多少年不曾见过家里人了,你母亲有口信捎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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