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娶、上了户籍文书的正房奶奶,谁还能短了你的不成?他要是心里惦记的是别人,你还需注意一二,免得他把钱用到别人身上去,是那一位惹不起的主儿,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如今是病了,脑子不清醒,等醒过来,就知道怕了。况那些私相授受、男女情爱的,本就不是大家子少爷小姐该做的,你姨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能容着宝玉想这个?你再好言相劝,不就行了。况你一向能干,那林姑娘也不过是如今有个好叔叔,有两个好哥哥罢了,论模样性情,我不信你不如她。”
宝钗也是无奈,婚事已经定下,什么都准备好了,这时候她来使性子说不嫁?先不说她不是这样的人,两家又是亲戚,偏还是她家依附贾家的,此刻任性了,怕是以后亲戚都没得做。她也只得咬牙认了。况且女儿家天生弱势,事既定下,她再反悔,对名声不好。又不是人人都似林家馥环,有胆子从王府和离回家去,偏生还有两个好兄弟,让想傍上他家关系的治国公府大少爷上门提亲。
紫鹃和雪雁也是没想到,凤姐把她们借来,竟是为了做这一出戏。喜轿已经到了正门口,琥珀、秋纹几乎是想跪着求她们,等宝钗的轿子到了,在轿子旁边露个脸:“只需要露个脸就行,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比做,之后你们愿意留下吃酒就留下,要是不愿意,我们安排了车子送你们回去。二奶奶连给你们的辛苦银子都备好了。”
她二人又不是傻的,宝钗就算身边如今没了香菱,只剩个莺儿,薛家那么富贵,再买个小丫头有多难?就是不愿意带来,宝玉房里大大小小的丫头足有二三十个,哪个不能去薛家住两天,算做薛家的丫头跟过来,给她掀轿帘?要她们去凑什么热闹?可是如今别说茜雪的干妈、紫鹃的姑妈了,连平儿、琥珀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都在求她,想给林府报信也难。她们虽不愿,但还是被硬推着换好衣裳,在宝钗轿门前露了个脸。宝玉今日却比从前精神许多,不用人搀扶着,自己扶着新娘子下了轿。她二人听到宝玉轻声唤了句“林妹妹”,吓得魂飞魄散,不待凤姐把所谓的辛苦银子封好,便赶急赶忙地回了林府。
黛玉几日不见她们,倒也挺想,听说她们回来了,笑嘻嘻地亲自到院子里相迎:“今儿个不是宝玉成亲的大喜日子?你们放着好酒好菜的不吃,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雪雁偷偷地看了一眼紫鹃,紫鹃素来和黛玉是
无话不谈的,此刻也只能抚着胸口道:“姑娘快别说了,我们胆儿都要吓坏了。姑娘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孙子成亲,却不请姑娘去吃酒,姑娘不觉得奇怪?”
确实如此,甚至宋氏也来问:“上次你表姐出门,还请了你,如今他们家二爷娶亲,倒没帖子过来。若说是被上次你给你姐姐出头吓着了,前几天还借了你的丫头,不像是要同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黛玉亦深感疑惑,只是笑道:“听说宝玉自丢了玉,就病了,这喜事也没大办。”宋氏着人去打听了,果然贾家并不曾大宴宾客,只是自家人热闹了一番,倒也过去了。
黛玉心里也狐疑很久,遂问:“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宝兄弟的病不大好?”
“是不大好。”紫鹃深呼吸了一口气,附到黛玉耳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黛玉睁大眼睛,后退了两步:“你说真的?”
紫鹃叹息道:“我倒还希望是假的呢。”
黛玉忙道:“行了,也累了这几日,快去歇着吧,咱们反正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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