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
那些回忆里细细碎碎的记忆,忽而被连成了线,又凝聚成了莹白的书页,随着熟悉温暖的声音,一点点被翻阅,被记起,又被深藏。
直到某一天,云棉突然在娘亲头上窥见一丝银白,她站在娘亲身后愣了好久,然后缓缓把自己趴在她不再挺直的脊背上,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蹭蹭脸,闷声说着希望娘亲永远年轻漂亮的孩子话。
娘亲为她争得了一片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她也为自己的二姐姐三姐姐以及天下女子顶起了不断下沉挤压的天,让她们得以有片刻的喘息。
可她之后,还会不会有人站出来?
必然是会有的,会有新的女娘成为大将军,成为状元,成为行行业业中的一员。
“宿主,我们该走了。”系统温和的声音响起。
云棉最后看了眼窗外一碧如洗的晴空,缓缓闭上双眼。
“当前世界主线任务进度:百分之一百零四。
支线任务进度: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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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浑浑噩噩地倒在一片泥泊中,他从皇陵逃了出来,本以为会被全天下通缉,可出来东躲西藏许多天后,却丝毫没有听到官府有任何搜查的动静。
于是他就明白了,他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
有人见他满身狼狈,心有不忍地靠近,想要将他从泥浆中搀扶起来。
可离得近了,却听他嘴里发出几近癫狂的笑声,再一细听……赫然是在咒骂刚登基的新帝和小将军云棉,各种辱骂不堪入耳。
路人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收回已经伸出去的双手,狠狠一甩袖,呸了这大逆不道之人一声后,视若无睹地离开。
难怪会狼藉满身,这人口中如此污言秽语,要不是看他形若疯癫,他现在都得去报官把这人给抓起来!
新帝和将军岂是他能诋毁的?
云逸眼神灰败地看着这人靠近又远去,就像是……就像是他那恍若梦境的上一辈子一样。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重生一次呢?
如果不重生,他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是被全天下数万万百姓口呼万万岁的天子,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像一条失了心疯的狗,听着路人传颂新帝的功绩,听人说云棉又打下了哪座城。
他们懂什么?他们都是贱民!这天下本该是属于他云逸的才对,他还是天授之子,他才是天命所归!!
“朕才是……皇帝……”
“云棉,云棉……你肯定也回来了对不对?”
“你们藏得真好、真好……”
“朕、朕要杀了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贱民!朕才是天子,云辰、云辰一个瘸子,凭什么……”
倏而泥水四溅,有一枚铜钱被人随手施舍般地扔到他眼前。
云逸恍惚抬头,却只听到这人和同伴越走越远的交谈:“看他可怜,一枚铜币也能买个馒头饱饱肚子……”
看他可怜。
看他可怜……
云逸将铜板从泥水里抠出来,愣愣看了片刻后,忽而仰头大笑起来。
他这两辈子都在装可怜,凭此一步步往上爬,一步步将那些枯骨踩在脚下,可唯独今日,唯独今日……再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他握着这一枚铜钱,在摊主嫌恶的目光中买了一个馒头。
馒头蓬软洁白,摊主递给他的时候,他看看自己指甲缝里的淤泥和已经许久未曾洗过的手,一时间竟不敢去接。
“拿着吧,你这有手有脚的,光靠要饭算什么本事啊?我也多嘴劝你一句,去立个户籍,种两亩薄田,往后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
摊主后来的话云逸都忘记了,他只觉得吵嚷,慌慌张夺了馒头就走,像被人追撵落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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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要看看上一辈子没有被干预的剧情吗?”系统仍旧问了每次脱离任务世界后必问的话。
云棉这次一回到临时住所就变成了刚被绑定时小小一只的模样,此时正倒在柔软的被窝里舒服地蹭来蹭去,听到系统的话后,头发乱糟糟地坐起来,发了几秒钟的呆,懵懵地摇头。
系统也没有意外,得到答案后很快说:“那让我们来看看任务报酬吧!”
“报酬?”云棉疑惑地重复这个词,顶着鸡窝窝头茫然道:“系统叔叔,你以前不是说做任务没有报酬吗?”
“对呀,我们总局是不负责下发工资的。”系统飞到她面前停下,欢快道:“但是!小世界可以给我们报酬呀,就像是服务生收取小费,两个世界其实都有报酬奥!”
只是上个世界它和宿主传送的太急了,任务世界的报酬都还没有发过来呢。
“是什么报酬啊?”云棉抱着枕头跪坐在床上,眼眸晶亮:“是钱吗?”
系统:“……不是。”
于是刚才还亮晶晶的双眼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系统好笑地说:“不过是比钱珍贵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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