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云棉当下能想出来的最具有威慑力的威胁了。
就和刚才说自己会被坏人捡走卖掉一样。
云锦都忍不住低头打量了她好几眼,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将这个孩子交给云家,她以后一定会被云家欺负得很惨。
偏偏小孩的系统也好像很不聪明的样子,不仅没生气,还晕晕乎乎窃喜地求证:“棉棉~我们三个真的是一家人吗?可我只是个系统,还不是人……”
说到后面,连云锦都轻易听出了它语气里的黯然失落。
云锦:“……”
这个系统,和五年前苍澜的那个系统比起来,似乎太蠢了点。
这个棉棉,和现在剑宗上下都极为喜爱的苍澜比起来,似乎也完全不是同一路人。
更何况,她竟然从小家伙的心声里听到了“一家人”,还有那些坚定的维护……
云锦感受着怀里暖烘烘又粘人的一小团,向来缜密机敏的思绪里也不禁多了几分难以理清的疑惑。
这就是师尊所说的“机缘”吗?
一个化形后活生生的小孩。
一个抱着自己就不肯撒手的……女儿?
云锦很快将最后那个念头压了下去。
这个孩子和那个苍澜同样来路不明,她不能如此轻易就下定论。
倒是眼前,死了一个守卫者,还剩一名管事……
经验和师门的教诲告诉她:便是死人,也不一定能完全保守秘密。
可在她并指凝结剑气的一瞬,怀里的小棉花团子立马抱住她的手腕:“妈妈等一下!!”
她抱得太突兀也太用力,云锦瞬息成型的剑气又因此在瞬息间散去。
即使明知散去的剑气不会伤到她,云锦还是下意识皱眉低头查看。
等确定莽莽撞撞的小家伙毫发无伤后,她才随意瞥了眼瑟缩在角落里,即使满眼惊恐也藏不住眼底贪欲的管事。
“你想如何?”云锦询问怀里眸光灵动的小姑娘。
云棉眨巴眨巴眼睛,抱着妈妈的手臂撒娇般地轻轻晃了晃:“妈妈~我想被他卖掉好不好嘛?”
云锦一向清晰通透的思绪因为这句话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连云空都默默往云棉脖子后面藏了藏。
附带一个小小声的提醒:“棉棉,别乱说话,容易挨打。”
这种上赶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情,也就棉棉能明知故犯了。
云棉没理它,仍旧仰着小脸眼巴巴望着妈妈。
云锦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云棉眨眨眼,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信号,欢呼一声后整只崽都笑得眉眼弯弯,又仰头亲亲妈妈的脸颊,动作自然流畅到了极点。
“谢谢妈妈!!”
云锦这次终于把小孩放到了地面上。
她五年前设下的剑阵还在云棉身上没有撤掉,所以即使任由小孩靠近那位管事,也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云锦今天似乎总在做一些多此一举的事情,就如此刻,更多的剑气密密麻麻将管事完全围困住,但凡他有分毫异动,下一秒都能直接身首异处。
云棉走到了管事跟前。
无形的细长丝线轻松绕过管事身上的防御衣物,绕着他的脖子缠了两圈后,在他愈发惊恐的目光中,慢慢刺破了他心脏外的皮肤。
人类将用来操控傀儡的细长丝线称之为傀儡线。
云棉就将同样用来操控人类四肢生命的线也成为傀儡线。
“傀儡线会在你的骨骼血肉中游走,作为修士,你应该能够感知到你的身体里多了些什么吧?”
小朋友的声音依旧软糯糯的格外无害,可管事此时却连最深的贪欲都顾不得了,他惊恐万分地瞪凸了眼球望向云棉,嘴巴颤抖着结结巴巴念出几个字:“你、你……邪修!”
非人非妖非魔,功法最残忍也最阴邪,所用法术动辄便会致使数万人殒命的修炼者,才会被三族并称为邪修。
管事甚至开始在心中怀疑云锦圣尊的本来面目,是不是骨子里其实也是个邪修,否则为何她要如此维护一个明显是邪修的孩子?!
“嘘~”
云棉蹲在浑身瘫软的管事身前,眼眸弯弯笑容明媚地对他说:“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如果想对别人说出我的秘密,那我就只能绞碎你的心脏和灵魂了喔。”
“我……”管事惜命地不停摇头,惨白着脸哆嗦着发誓:“我听话!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事实上,他敢赌云锦圣尊的剑气不够快,却不敢赌身体里那条如同嗜血长蛇一般肆意游走的傀儡线。
因为不止心脏,就连修士最重要的丹田气海和脑域神识,那条诡异的傀儡线竟然都能如入无人之境!
这等要命的威慑,管事毫不怀疑自己不听话的下场。
云棉满意地站起来,立马转身去牵妈妈的手,然后开开心心让管事帮忙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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