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指尖刚勾住包链的同一时刻,盛明窈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落在车上。
要么被姜未未顺手拿走,要么还留在原处。
她只好半步半步挪到沈时洲面前,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沈时洲的长指还捏着玻璃杯,微一用力。
他掀起眼皮,深暗的眸上下扫视着她的神情。
“想留下来就直说,”声线不轻不重,像是在说一个笃定的事实,“不用每次都找借口。”
盛明窈:“???”
盛明窈:“…………”
行吧。
她无力反驳。
上次来这儿,是因为因为把钥匙落在了餐厅。
每次都发生这么离奇巧合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沈时洲误会,也很正常。
“可以暂时把座机借我一下吗?”盛明窈掠过刚才的话题,直勾勾地盯着他,很坦荡地道,“我有点担心我朋友。”
得到允许后,她立刻拨了姜未未的电话:“你在水墨间吗——”
“我在。”
姜未未很暴躁。
“陈雨你认识吗?陈家那个二小姐,我听她在那里装可怜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会出事’,就知道肯定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哥哥好像把她骂哭了,但是她妈护着她,现在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站在前台,挺好的。”
“我想看车库监控,经理跟我讲那半个小时摄像头坏了。他是怕我看不出来他想袒护陈二小姐吗?还有,这经理真是个人精,竟然‘好心’告诉我不要跟你多牵扯,真的……有病得治!”
盛明窈听见熟悉的名字,心下就有了答案。
陈家的体量比她一个人大得多,会所经理听见了她的名字,心中的天秤自然会有了偏转。
心里正想着,突然听见男人蓦地冷不丁问:“谁?”
她愣了下。
手里还拿着刚挂断通话的听筒。
很快,盛明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是可以告状的意思吗?”
沈时洲掀了唇角,略微嘲弄。
——可真知道得寸进尺。
然而,在对上那双星亮的狡黠的眼睛,讥讽的话语却顿了顿。
他兀自拧了下眉,喉骨里随即蹦出了短暂的音节:“是。”
盛明窈烈立刻在心里斟酌着用词,长睫略垂着,像是在做一场正式却没有准备的演讲,看着有些拘谨。
很快,她就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从“今天有一个相亲局”,一直说到水墨间包庇陈家人。
沈时洲微地蹙着眉。
盛明窈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是资本家,自然会偏向利益更多的那方。
虽然上一次在餐厅门口,沈时洲对陈湛的态度并不怎么样,还差点把陈小少爷当成骚`扰他的人处理。
但真到大是大非面前,他对陈家的态度,肯定比对她的好。
沈时洲沉了半晌,却问:“和谁相亲?”
“……?”
这个问题,让她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一开始说的相亲局。
她不明白沈时洲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如实答:“我没参加,只是去接我朋友。”
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谈话。
短发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拿着盛明窈遗落在车上的手机:“盛小姐,你的东西。”
盛明窈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上次给她送衣服的秘书姐姐。
她眨了眨眼,神情比面对男人时活泼了一百倍,声音也很甜:“谢谢姐姐!”
沈时洲刚刚才缓和的神情,又暗了下去。
等盛明窈转过头来,等着跟他继续刚才的对话时。
就发现男人的视线直接绕开了她,语气疏淡地吩咐:“何珈,你开车送完人之后,再去一趟水墨间。”
车上很安静,盛明窈给姜未未发了几条消息,讲完后续。
放下手机,她还不忘自己欠的债,拐弯抹角地问:“姐姐,你熟悉刚才那儿客厅的装潢吗?”
何珈摇头:“我不常来。”
盛明窈有些可惜:“我打碎了沈总茶几上的一个瓷瓶,忘记问他价格了,本来想问问你的。”
“哦,你要是说这些小装饰的话,我都知道。”何珈改了口,“你找下三年前澳洲秋拍的白釉凤凰纹玉壶春吧。当年是仅此一件,不会搜到重复。”
盛小漂亮撑着脸,由衷感叹:“你记性真好。”
何珈却以为她在暗指自己话语的前后不一,立刻解释:“京淮那边是沈总新家,我的确没怎么去过。但他挪了一批三年前在澳……在以前的住所常用的装饰物。我都是认识的。”
正说着,盛明窈已经搜出来当年拍卖会的官方图了。
她一下子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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