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一直和纪周知呆在一起。
她不清楚虞听雁在看到乘客名单后,是否已经起疑。即便她很善良,也很信任他们两个,但是纪周知并不是玩家这件事,绝对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造成何种后果。
若是让其他玩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并不会轻易地相信他们的说辞,更不要说放过他。甚至他们为了稳妥、为了自保,要杀死纪周知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也不足为奇。
人性在不受法律约束下可以扭曲成什么样子,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又会变得如何脆弱敏感,她不敢过多地想象。
从一开始,她和纪周知两人就一同出现,展现出高度的默契与配合,这也无形地加深他们两人在所有玩家心目中抱团的印象,她必须要淡化这个观念,否则一旦出现玩家对峙的情形,他们两人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与此同时,只要她想做出维护纪周知的任何行为,都会被轻易地认定为同党以及包庇,他们两人的处境将变得水深火热、不可回旋。
只是
电梯到达八层,两扇门泛着金属冰冷的光泽,缓缓开启。
只是从现在开始,她要自己一人单打独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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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号房。
虞听雁将房卡放在门口的感应器上,绿色指示灯亮起,她深吸一口气。
我来吧。纪周知让她退到自己身后。
门开了,房间里灯火通明,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纪周知进去以后,到偏厅、卫生间、衣帽间还有各个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以后,才让虞听雁走进来。
你醒来以后,有没有仔细看过各处?
虞听雁摇摇头:没有。我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以后,感觉特别虚弱,所以一直躺在床上。手机显示出集合的指示之后,我就立刻出门了。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很有可能多了一些你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线索,或许是属于诸葛向荣的物品,也可能是与他有关的信息。
嗯,没错。
那我们分头行动,一旦你出现状况,无论是遭受袭击,还是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及时呼救。
嗯!
纪周知翻找了一会儿,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看得有些失了神那里系着一根黑色的橡皮筋。从沙越房间出发到甲板集合前,他从她的桌面上拿了一根套在手上,以备她不时之需。
沙越方才突然要自己单独行动,其实从最开始,他就明白她的意图。只是他宁愿冒着被众人狙击发难的风险,也不想放任她一个人去面对各种未知与危险。
只是,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看到她故作生气与愤怒的眼眸里,竟然蓄着一抹水汪汪的泪。像是要坠落,却始终挂在眼角,不愿意流下。
她就是这样倔强的人,若是他执意不松手,万一他出事了,她必定会悔恨一世。
他更想看到的,还是那个在灿烂晴空下能够没心没肺地大笑、永远快乐无忧、乐观坚强的沙越。
所以她还是赢了,他不会让她为任何一个人染上悲剧的色彩。
纪周知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那根黑色的橡皮筋已经有些磨损,箍在他骨节突出的腕上,从下方延伸出几根青筋,顺着肌肉的纹理延伸至他的心脏。
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对劲的细节,那种突如其来的违和感让他警铃大作。
他快速起身将衣帽间里所有的柜门打开,迅速翻查一遍,又走到卫生间,看了眼里面的洗漱台。
他的眼神里逐渐凝结一层冰霜,几乎是疾走到小偏厅门口,对着正在里面翻找的虞听雁说道: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
虞听雁抬头,对上他凌厉的眼神,不免打了个寒颤。
此刻他毫不收敛自己浑身冰冷而防备的气场,手臂肌肉微微绷紧,身体稍微前倾,似乎只要她有任何的不对劲,他马上就能出手将她制服。
虞听雁吓得小腿发抖,纪周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人,也是这般的可怕。
她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什,什,什么。
你不是说,你是和新婚丈夫一起上船的么?
纪周知皱起眉头,脸上寒意更甚,虞听雁感觉自己心脏都吓得快停止跳动了。
嗯,嗯,怎,怎么了呢?
那为什么,你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件属于男性的物品?
纪周知厉声问道,步步紧逼。
你为什么要撒谎?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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