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婉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今年一直担心这担心那儿,却没想到太子爷今年的劫数应在这儿,被……被康熙压扁了?
“太子爷……没……没事吧?”
这场风波的余韵总归影响深远,朝堂上八爷党大多被康熙放逐弃用,佟国维告老、隆科多屁股还没坐热的九门提督再次拱手让人由克图阿哈尼堪接任,而托合齐被开释后则调善扑营总管大臣,虽降了一级,但好歹活了命还有官当。
张廷玉再次升官,入值南书房,授内阁学士兼礼部尚书。弟弟张廷璐也迁詹事府少詹事。
除此之外,程婉蕴不知缘故,但听说太子妃的兄弟富达礼、庆德二人突然被康熙罢了官,已是白身的石文炯也因贪污受贿获罪,被投入大狱。石家如今已经完全搬出京城,连房子都典卖了。太子妃病中也受到康熙申斥,怪罪她身为皇太子妃却未能约束好家人,回来后一言不发,只是能够起身的日子越发少了。
总之,康熙四十七年似乎就这样平凡而又不平凡地过去了。
进了新的一年,对于其他各自为政的阿哥来说,这日子实在不大好过,大贝勒进了军营里沉迷练兵,三爷沉迷编书,八爷关在家里,九爷越发沉迷商贾之事,十爷照旧跟着哥哥吃香喝辣。但对太子党、对程婉蕴而言却是铡刀移开了头顶,太子地位再次固若金汤,对于东宫而言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喜事连连的一年。
一是大格格额林珠的婚期将近,二是两个皇孙福晋肚子都大了,到了六月底就要临盆了。三是程家父子二人也将在今年满了孝期,就要回京城了!
还有最后一件大事——怀靖在澳洲打了大胜仗,消息已经传回京城,皇上大喜,如今毓庆宫上下都得了赏赐的荷包,走路说话都喜气洋洋的。
平静
七月的雨淅淅沥沥地打着芭蕉叶, 德妃抱着十四阿哥的小儿子坐在檐廊下看雨,本是闲适万分的时候,却听永和宫的小宫女面色古怪地进来回禀道:“娘娘, 乌雅夫人递牌子进宫求见。”
德妃顿感头疼。
自打去年十四阿哥在热河行宫当着众人的面暗示阿尔松阿是那场“御帐杀人案”的凶手后, 康熙当场发作,十四阿哥这报復来得太突然,胤禩与阿尔松阿等人被康熙喷了那么久本就快神志崩塌了, 当即都有些慌乱,一下就被精神高度集中紧绷的康熙捕捉到了。
本来这凶案康熙的人也快顺藤摸瓜摸到胤禩一伙人了,只是后来得知张明德之事、百官联名之事, 康熙的怒火已经衝别处去了。那会儿御帐附近的护卫早已经个个都被盘查过了,如今被十四这样一叫破,康熙隻觉热血衝上头,神智摇摇欲坠,连腰间佩的匕首都拔出来了。
若非皇上年纪大了怒急攻心昏了过去,太子爷又磕伤了头, 这事儿暂且没个定论,只怕阿尔松阿都能被康熙当场下旨处死。但这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康熙回过味儿来, 不一会儿就把阿灵阿家宅和儿子姬妾翻查了个底朝天, 凶案的线索没查出来多少,倒查出来阿灵阿一家子收买市井无赖肆意污蔑太子爷的事。
这下可好,新仇旧恨外加谋逆嫌疑, 康熙再次火冒三丈, 将阿灵阿革职查办, 诛其子阿尔松阿,籍没家产, 妻子儿女发配宁古塔,后康熙仍不解气,又改发遣广西烟瘴之地。
这就导致阿灵阿的妻子、德妃娘娘的妹妹乌雅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这个绝望的母亲不知道该求谁了,既恨十四阿哥又只能依靠德妃,妄图寻得一丝希望。儿子阿尔松阿已经没了,他的妻儿就不能宽宥吗?男人犯了事,妻儿又何辜?
德妃也可怜妹妹,但她当然更偏心小儿子,儿子当初被老八坑得屁股差点打烂,养了个月才好,如今又不是十四摁着头让阿尔松阿杀的人,谁让他心里眼里只知道当老八的狗?十四论情分,还是他姨表弟!他却任由老八坑害自家人!
当初外室那件事发了,德妃就把妹妹叫进宫臭骂了一顿,谁知乌雅夫人还振振有词:“他们兄弟几个商量好了要推八爷出来,这事儿十四阿哥不也门清?如今不过是顶了罪,往后八爷定然能记着十四阿哥的好,有什么好的当然紧着他,娘娘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娘娘,皇上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将儿子打坏的。”
德妃气得倒仰,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唯太子马首是瞻也就罢了,至少那还是太子!十四纯属是被老八巧言忽悠的!乌雅夫人这话和明说让十四甘于老八之下,给他当马前卒有什么区别!凭什么,除了太子爷,旁的阿哥谁也没有比谁高贵!尤其是老八,出身那么低!为什么她的十四就得给老八当牛做马啊,真荒唐。
之后德妃气得跟乌雅夫人一年都没再来往,如今她求到跟前来,德妃念在她家破人亡,也见了两三次,虽好言相劝,也答应为阿尔松阿的妻女求情,实际上却没有真的有所行动。
她才不傻呢,十四眼看着悬崖勒马能跟老四一条心了,她做什么要替老八的人奔走?
所以乌雅夫人天天进宫来哭,德妃也深感烦闷,应付得多了,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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