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nv人现在好像彻底恢复了正常,没有那种神经质的紧张与哆嗦,也没有平时那种暴躁或怯懦,只有平静。
她缓慢地站直身t,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神情似哭又似笑,复杂而又思绪万千。
颤抖着张开嘴,连嘴唇都在清晰地抖动,而后又闭上,数次yu言又止。
“对不起啊,小璟。”她最后这样说。
目光缓慢地描摹出人的影子,从身t到脸,异常温柔和眷恋。
“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方少如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又都化为沉默,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遥遥望着他。
想要把他的模样记进心里。
裴时璟逆着光站着。
少年的身躯在日暮里,挺拔依旧,却像冬日渐冷后g枯败落的枝,一阵风过便能轻易枯折。
下一秒,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少如垂下眼,用手心里捏了许久的碎瓷片,猛然扎向自己的脖颈——
瞳孔骤然放大,耳边骤然失声。
所有所有的画面全都褪se,只有喷溅而出鲜血刺眼异常。
像万年不变的灰白画面中,炸开的,最后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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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8-5
警笛声刺破耳膜,警戒线拉起,穿制服的人驱散单元楼下看热闹的人群,却灭不掉议论与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命案啊?”
“两个人都没了吗?自杀还是他杀啊?”
“据说是先杀了她老公,然后才自杀了,她儿子还就在门口呢……”
“那nv的是jg神病吧,jg神病杀人也不判刑啊,g什么还要自杀?”
“谁知道jg神病怎么想的……估计疯了有点久了。”
“真是可怜小裴啊……没成年呢吧还?太惨了……”
楼下无关人群议论纷纷,或叹息或八卦,讨论的总是别人家的事,楼上的人却异常沉寂。
“……裴时璟。”
阮嘉梨喊他。
她声音和手都在抖,呼x1急促得要命,缓慢迈步进全是血迹的客厅,将手搭在少年肩膀上。
凉得可怕。
他也在抖。
细微的,r0u眼不可见,但是可以用掌心感受到的颤抖。
“……裴时璟。”阮嘉梨轻声喊他。
没有人应。
少年半跪在地上,躬身低颈,衣服上蹭上大片血迹,一手小心翼翼地托在nv人脸上。
指尖颤抖得厉害,从脸颊到下巴,再到还在涌出血ye的伤口处。
“……没气了。”他说。
声音几不可闻,像是喃喃自语。
“……什么?”阮嘉梨还处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恍惚,听不真切。
nv人横躺在地上,手和脖颈都无力地垂下,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少年的指尖在nv人狰狞恐怖的伤口处停留片刻,缓慢地收回手,在k子上擦了两下,蹭g净血迹,然后再度轻缓地伸出,缓慢地,轻柔地,合上了nv人的眼睛。
皮肤还是温热的。
手指并拢,手心向下,手背朝上,保持着覆盖在她眼睛位置的姿势,久久不愿拿开。
“……我妈不在了。”
仿似喃喃。
裴时璟盯着方少如的脸,一眨不眨地望着。
她的神情其实并不痛苦,反而很平静,很安详,一如临别时,yu言又止的那一眼。
裴时璟或许知道她那时候想说的是什么。
nv人满身伤痕,捏着碎瓷片望来的时候,情绪浓烈到根本难以招架。
但他竟然后知后觉地懂了。
那是愧疚。
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方少如也并非全无清醒的时刻,只是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总是愿意自我沉沦在麻木的状态,迟钝却平静,感知不到痛苦,这样最好。
但她也会间歇x清醒过来。
旁观者总是容易很轻松地说,不在意就好了呀,各过各的不好吗,你就当没结过这个婚,可是只有真正身在局中的人,才有资格作出属于自己的评判。
才有资格痛苦而又坦荡地说,我跨不过。
我做不到。
她从前也会给予他应有的陪伴,会在床头温声讲睡前故事,会在工作日的早上起来为他做早餐,会为了他无数张奖状而骄傲自豪,逢人便说我们家小璟有多优秀多优秀。
还会特意跑几条街去冲印照片的店铺,将一家人每次出门游玩的照片冲洗出来,塑封装裱,再规规矩矩地挂在墙上划定的特定位置。
也是和满过的。
记忆里属于母亲特有的怀抱和馨香都是真实存在的,消逝的时候,也更像一场飓风。
摧枯拉朽地摧毁掉所有残留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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