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救回来的。”小男孩勇敢地打破沉默。
这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比医仙们的医术更能吸引注意力的,一时间魏璋和家仆们都注视着小男孩。
小男孩的嗓音很脆:“腊月二十四,阿耶出红疹走了,腊月二十七,阿娘也走了……桃庄的乡亲们替我安葬了阿耶和阿娘……二十九那天,我身上也出了红疹……”
“乡亲们对我很好,阿耶阿娘生病时,他们也来照顾,给我送吃食和米汤。出红疹不是我们愿意的,但是也不能害到乡亲们,所以我就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山上的破庙。”
“破庙里很冷,除夕那日风大雪大,点一小堆柴火,还总是被熄灭,我想着能和耶娘一起,也没觉得多害怕,然后守门仙忽然就来了!”
“守门仙穿得那样奇怪,只在树上跳来跳去,说出来的话我们也听不懂,团了雪球使劲砸他,他生气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把我们打晕了……”
“等我们醒来就已经在医馆里了,这里好暖和,但我们很害怕……”小男孩口齿清晰又伶俐,把上山的缘由讲得清清楚楚,包括坐电动轮椅会说大郢语的金老,整天乐呵呵的郑院长……
魏璋和魏家仆人觉得比寺庙里的书场还有趣。
国都城虽然人口很多,但医术精湛的良医不是进了长乐宫的尚药局,就是去太医署授课,剩下的就是整日在国都城里走街串巷的“闾阎医工”。
他们有些在东西市的药铺里坐堂看病,有的找个便宜房子挂个幡等病人找来,更差的就背个药囊举个幌子摇铃吆喝,治好治坏全看命。
看病不过是望闻问切,手段也只是疼得厉害的艾灸和针灸,再加汤药。
许多病人甚至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胡乱医死的。
尤其当小男孩撸起袖子,让他们看几乎看不出来的麻疹痕,又说起满身脓疱的桃庄陶五……一件件一桩桩生动鲜活的病例,让他们听得入迷。
飞来医馆与大郢根本是天壤之别,这么多从没见过听过的装置,更多闻所未闻的检查……
魏璋忽然又觉得魏勤能被医仙们救活,希望在心底慢慢燃起。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半,紧闭的自动门忽然打开。
魏璋和家仆们赶紧围过去。
全身绿衣的麻醉医生、手术护士和普外科主治医生推着苏醒的魏勤走出来。
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大郢人围住,还是第一次,但医护人员最擅长装镇定,当然,刘秋江主任是真淡定。
按照医院的传统判断,手术室外围的病人家属越多,病人越娇贵,从衣着饰物之类判断,魏勤的身份不低。
而且,刘秋江一眼就看出来,新出现的魏璋是主事人。
小男孩眼尖,最先出声:“魏小郎君醒啦!他睁着眼睛呢!”
魏勤的麻药已经消退,疼痛不算明显,慢慢举起来,向魏璋轻轻挥了挥手,嘴巴费力地开合:“七叔……”
魏璋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魏勤真的活着!
太好了!魏勤活着!不仅活着,还认得自己,还能叫自己七叔!
魏璋下一个反应是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背,很疼,忽然就笑了。
这一切都不是梦!
可是,魏勤的床很奇怪,身上还连着那么多透明的管子?有一根管子里还有血!
小男孩上前一步:“刘爷爷,金爷爷让我当翻译,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我再告诉他们。”
“金爷爷还说,如果太难我说不清楚,就等他早起以后亲自过来。”
诊金够不够 ?
事实上, 就像金老预估的那样,小男孩的对答自如仅限于日常交流,到了医学专业领域就完全不行。
刘秋江耐着性子和小男孩解释, 还是不明白, 只能放弃。
小男孩向魏璋行礼, 病人需要静养,医护人员会认真看护,苏醒的魏勤会送到急诊的留观室,由抢1床变更为留观1床。
人多手杂眼也杂, 所以请魏家人暂时留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再过四个小时,郑院长和金老就会来向他们讲解清楚魏勤的病情。
魏璋素来是个很随性的人,同时也有自己的底线, 那就是一定要守着魏勤,不论飞来医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配合。
小男孩向刘秋江主任转达。
两位主治医生小心翼翼地看着刘一刀, 他脾气确实不好,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魏勤毕竟是大郢第一位身份不低的危重病人,家属们有耐心而且知礼数,从等候区排放整齐的大大小小的盒子, 也能看出家属的感激之心,毕竟要亲自背着这些爬雪山也属实不容易。
刘秋江还是同意了,于是, 魏璋成为大郢第一位穿着蓝色防护服窝在留观室的病人家属,还是只能当背景板的、一窍不通的家属。
魏璋打量留观室,舒适的大床, 洁白的床单被褥,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 四色波浪线不断起伏,身上插满管子的魏勤,连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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