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只取出帕子?来,擦了擦唇角,便翩然离去。
帕子?沾染着她的香味,隔着空气拂到?杨惇脸上,宛如将她的气息裹挟到?他身上。
杨惇不觉皱了皱眉。
他紧紧攥住手指,连指尖都有些发白。
半晌,他终于抬头望向永宁殿的方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终于,他顺着霍初宁方才走过的路朝着永宁殿走去。
从前,他与霍初宁的确有些情分,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小她便与谢瑶亲厚,因此,他也觉得她甚好,希望她可以好好照顾谢瑶。
可自?从五年前她入了宫,他便渐渐与她疏远了起来。
一来她是后宫女子?,他身为外臣,就不该与她过多来往。二来,礼教规矩也使他对?她这种魅惑君上的妖妃没?什么好感。
他本?想,他们大约此生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她会主动寻他,更用菱歌的秘密来威胁他。
实在是……卑鄙至极!
他正想着,便见永宁殿已?近在眼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感踏入了永宁殿的殿门。
兜兰和媚奴已?在门口候着了,兜兰看见他,不觉避过了目光,倒是媚奴迎了上来,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娇声?道:“公?子?……”
杨惇淡淡道:“娘娘呢?”
媚奴道:“在暖阁,奴婢引您进去。”
“不必了。”杨惇道。
“公?子?,您是怪奴婢么?”媚奴眼里汪着泪,道:“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杨惇道:“我无意管你的事。”
兜兰见媚奴还要纠缠,只得走过来,道:“杨公?子?,请吧。”
杨惇点点头,道:“有劳姑娘。”
媚奴见兜兰引着杨惇离开了,眼底越发寒凉,她死死盯着兜兰的背影,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暖阁中点了熏香,是菱歌素来喜欢的白檀。
杨惇皱了皱眉,探身走入房中,隔着屏风,他隐约看得到?屏风之后的霍初宁,她姿容绮丽,哪怕只是轮廓,也足够勾人心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半点想要欣赏她姿容的意思,反而厌恶得紧,恨不能迅速逃离这里。
“贵妃娘娘。”他隔着屏风行礼。
霍初宁心底一沉,唇角却溢出一抹浅淡的笑来,道:“杨公?子?离得这样?远,是真把本?宫当成蛇蝎了吗?”
杨惇道:“臣……不敢。”
霍初宁款款站起身来,摇曳着身姿走到?杨惇面前,道:“杨公?子?不想知道菱歌的秘密了?”
杨惇道:“娘娘,臣今日之所以会来,不是为了知道什么秘密。臣只是恳请娘娘,若当真把菱歌当作姐妹,便替她保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随意宣之于口,或是把此事当作交易的筹码。”
霍初宁听他这样?说着,只觉唇齿发寒,道:“杨公?子?竟是这样?看本?宫的?”
杨惇道:“臣不敢。”
又是一句臣不敢。
霍初宁恨道:“杨公?子?对?本?宫是臣,那对?菱歌是什么?”
杨惇不言,只是垂着眸,一如最恪守规矩的臣子?,没?有半分逾矩。
可正是这份规矩,让她心头越发不平,她实在恨极了他这副模样?,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她自?问?生得比菱歌美丽,身姿也比她曼妙,可他在她面前却永远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而在菱歌面前,他却会笑会脸红,是男人该有的模样?。
霍初宁瞥见兜兰站在不远处,她不觉怒从中来,随手拿起身边的花瓶砸在兜兰脚边,道:“还不快退下!”
兜兰不安道:“是。”
说完,便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杨惇抬起头来,道:“娘娘不必如此,娘娘既知道菱歌的身份,便该知道,这么多年,臣心里的人从未变过。”
“那她呢?”霍初宁冷笑着,用最冷的话语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去,道:“她可有半点与你相?认的意思?依着本?宫看,她心里的人,只怕已?换了旁人吧。”
“此事错不在她。”
他还护着她。
霍初宁只觉心里针扎似的疼,她眼角的余光落在他腰间坠着的琼花玉佩上,道:“琼花易谢,杨公?子?还留着它做什么?”
“臣如何,与娘娘无关。”
“是么?公?子?难道不想和菱歌解开误会,破镜重圆?”
“娘娘这是何意?”杨惇第一次正色看她。
霍初宁道:“过些日子?便是七夕夜宴,那一日,本?宫可设法让公?子?与菱歌单独一叙。”
杨惇狐疑地看着她,却并没?有答应下来。
霍初宁道:“公?子?不信本?宫?”
杨惇道:“臣只是想知道,娘娘想要什么?”
霍初宁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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