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他的根系便深扎在这片后来被称为森安的这片土地上,吸收着阳光、月光、清风和雨露,春夏掩映在山林同类中的青翠之中。
而到了冬寒时节,在一片雪野茫茫之中,只有他会绽放出如血液般透红的椿花, 指引风雪中赶路的苦难人们不受邪祟的干扰而迷失在冰寒中,善意地将他们送回到人间。
因而人们便选择特别且亲善的他成为这一方的山神。
像她那么小的孩子,即便是受到神的一次短暂眷顾也很快便会忘记, 继续他们的人生。
千百年来, 他也一直如此。
只是没有想到这孩子的确是特别的, 她对于他的一次顺手之举有着非一般的执念。
一开始他自然不能回应她,因为他借用的是椿绚的身体,他不能因为他的一次做法便让椿绚受到影响。
椿绚是他的神使, 是他与这个人间赖以沟通的桥梁。
其实自他存在之初, 他便非常喜欢这些与他亲善的人类。
在最开始的时候, 他能和很多的孩子说话, 甚至将他感知到的危险告诉他们。
当这些孩子在长大之后,因为能和他对话而逐渐变得地位尊贵,因而更加重视他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们最终还是一一死去,离开了他。
他有了寂寞和不舍的情绪,虽然之后仍然有可以和他对话的孩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长,渐渐地变得一代只有一个能和他对话的孩子,再到后来,甚至两三代都出不了一个能和他对话的孩子。
这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寂。
他是草木,他无法离开这片他扎根的土地,而他的情绪,也无人感知。
在没有人能和他对话的时候,他只能游离于这个世间之外。
只有迁徙的途中在他身上短作停留的候鸟、在山中觅食柔软而又警惕的野兔,又或是那些活泼的人类孩子,能让他感受到片刻的欢愉,时间的流逝才能更快一些。
到了这一代,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和他对话的孩子出现,他便格外地珍惜,也格外地高兴。
最让他意外的,是这孩子与他的相性十分吻合,他甚至能短暂地依附在他身上行动,感受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间现世。
正因为能如此,他并没有产生将其肉身据为己有的想法,而是更加尊重这个连起名都与他相近的孩子——“椿绚”。
但这孩子从小便将侍奉于他作为他的人生信条,按照着他所以为的神明会喜欢的稳重形象,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会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他只会遵循着他的一切指示。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重视这个难得的孩子。
但是爱世出现了。
爱世因为体内的不明诅咒和祸津之子身份的影响而不得不与他们产生交集。
这个孩子他身后有着极为复杂的命运,以至于他也无法彻底看清,首先是她的那份诅咒是来自于血脉的遗传,应该是从她的先辈开始就遗留下来的,并不是能简单说消除就能消除掉的。
二是她身为祸津之子的身份,就与她的灵力大量生成相关,但她的灵力生成又极为大量和迅猛是超出她本身能承受的分量的,这也是他也无法看清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太过于复杂,因此她对于纯粹神性的向往也相较于一般人更重。
可她生出的向往并不是对神性的尊崇,她表现出来的,是强烈的爱欲。
对于椿绚来说,是沉重的负担,椿绚只想着执行他的指示,完成属于神使的职责,守护森安这一片土地。
因为爱欲会让他的精神变得动摇而不够纯粹,所以椿绚自小便摒弃这种东西。
可包括椿绚在内没有人知道,爱欲对于他来说,却是他始终都渴望着的事物。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产生爱欲。
谁会对一棵树产生爱欲?又有谁会对虚无缥缈的神明产生爱欲?
所以那孩子最后离开了这片土地,而他甚至连挽留的立场都没有,因为椿绚太过于坚决,他也只好就此作罢。
他想着,未来又会是如何呢?
……
几年眨眼而过。
他和椿绚的之间几乎一成不变。
但当他再次遇到爱世,不想那孩子在几年时间里就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甚至还遭到了追杀。
为了减缓她的痛苦,需要像之前那样平衡她体内的灵力。
说是平衡她体内的灵力,其实也只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将那些过剩的淋灵力吸收掉而已,让她体内达到一种灵力可以缓慢生成,但是又不至于溢满的状态。
他想都没想便选择直接从她的口中渡出那些满溢的灵力。
他将其称作是缓解痛苦的方式之一,但是在人类这里,这同时也是爱欲表现的一种。
这份柔软的触感和交融,让他留恋。
再之后,体温的传递和拥抱的实感,也让他不舍。
一切都始于她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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