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芙蕖察觉到他不动声色的警惕。
眼尾一扫,似乎带了些安抚。
金瓯赌坊那镶金嵌玉的大门近在眼前,他们从踏进赌坊地盘的那一刻起,立刻有是几双眼睛从暗处盯了上来。
正常,毕竟生面孔。
芙蕖安之若素,将困着乌鸦的笼子传到了纪嵘的手里。
纪嵘接住,掌心溢出些许内力,笼中两只正扑腾着翅膀打架的乌鸦非常识趣地安静下来。
迎客的姐儿在阁上抱着柱子打量了他们很久。
从衣着、打扮,再到二人的举手投足的气质。
金瓯赌坊声名在外。
手里不攥个十万八万的财,怎么敢往这门里钻?
芙蕖焉能不知这群人的德行。
一双势力眼,人分三六九。
她站在博戏场里一停身。
迎客的姐儿散开的裙纱像一朵胭云,从阁上飘了下来,径直到了芙蕖的跟前,倾着身子,笑问:“小娘子瞧着面生,不知约了人否?”
她竟一眼竟能看出,两个人中,能做主的是芙蕖。
这已是难得了。
赌坊里,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会放着一个身姿不凡的男人不巴结,反而去殷勤伺候他身边的女人。
芙蕖要的就是这样一双慧眼,她没有急着答话,而是问了句:“姐姐怎么称呼?”
“金银儿。”
赌坊侍奉在前厅的姐儿,不仅要颜色好,还要说话办事的老道。
金银儿已经不是坊里最年轻的花儿了,但她却做成了赌坊的掌事人之一。
她在猜这二人的身份。
可这谜面是芙蕖亲手装饰了端上来的。
无论她金银儿猜到哪儿,都翻不出芙蕖精心设计的谜底。
金银儿自以为拿捏的准了,再试探道:“小娘子莫不是来等自家郎君的吧?”
她的思路没错。
人,无非两种。
贵,或贱。
女人,无非两种。
已嫁为人妇,或待字闺中。
芙蕖通身的气度,是当年谢家和太平赌坊,用真金白银正经养出来的,和“贱”字搭不上边。
而嫁与未嫁,原本看穿着打扮便能明晰,可今日芙蕖偏偏妆了个玄虚。
可嫁可不嫁。
考的是眼力。
在贵人圈里。
正经闺秀没有往这种地方厮混的。
正头夫人更没有出来抛头露面的。
金银儿靠近了芙蕖,隐约从她身上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豁然开朗。
说贱不贱,说嫁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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