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地是主要是老爹一个人在打理,自家或是堂亲兄弟谁有空谁就去帮把手。
吴缸昨个才去浇过水,就撞见那杨家老二探头探脑的撅起腚蹲在烟地边,见到吴缸来了,赶紧走人。
“爹是听说烟草能防虫害才扩种的,杨家人为什么也想种烟?还舍了大半粮食地去种烟呢,咱们这烟叶一年两趟,他等抢收了稻,紧着再种一波也行啊。”吴筷有些不解的说。
吴燕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吴缸睨了她一眼,道:“从杨大河那又打听出什么了?”
吴燕子最怵吴缸,声若蚊呐的说:“陈家五房收烟叶,他们种出来了就不愁卖。”
吴缸不是很意外,点了点头。
“人家有人家的门路,咱们不管。你也少和杨大河凑一块,爹和我们兄弟几个都瞧不上他。”
吴勺把篓子交给喂完奶回来的婆娘,一边从花叶枝丫中出去,一边道:“杨大河要身板没身板,要脑子也没脑子,就是嘴皮子油滑点,生在镇上还能当个货郎,咱们这卖的是实打实的苦力气,可用不上嘴上的劲。”
吴筷是当大哥的,板了脸道:“叫人看见了说动说西,到时候名声坏了,看你怎么嫁人!”
吴燕子臊得跺脚,道:“谁又看得上那猪头,我还不是打听事儿嘛!”
还有些贪图镇上的糖豆、香粉什么的。
可少女春心动,夜里发梦也想那俊美的陈六少,谁会念着村里的闲汉呢?
吃过饭的嫂子和老娘都回来接替摘花,给他们送来了草粿。
今儿吴家三兄弟忙着花田里的活计,草粿是吴老娘和俩嫂子同堂亲家一道做的。
新米上锅炊熟,热腾腾的倒进石臼里,由着几个懂得使巧劲的壮汉交替上场捶成光而滑的一大团。
若是白粿,在这一步已经成了,白嘴吃也米香四溢,要是抻开来,抖进一勺和了核桃末的红糖或掺了芝麻粒的白糖,那可真是好吃的没天理了。
不过吴家还没富裕到寻常一餐也能人人吃糖的份上,今儿做的是草粿。
艾草发了新芽,采下来进油锅里同蒜末烹出绿油来,再倒进那白粿里,捶打得绿油全被米团子吃进去,油润润好似一块嫩翡翠。
草粿空口已经很好吃了,吴老娘还炒了笋末海米馅料,一个个胡乱塞满了馅料,模样丑敦敦的,可味道却是咸香油糯,春意荡漾。
吴缸在沟渠上游洗了手,同妹妹一块蹲在田埂上吃草粿,边吃边说:“想要什么,三哥进城时给你带回来就是了,不要同杨大河来往。”
吴燕子笑眯眯的靠在吴缸胳膊上,没发现两个嫂子听到这话时下拉的嘴角和不满的目光。
庄稼人种地半点也马虎不得,多少心思汗水流进地里去,土地就回报多少。
吴缸原本担心陈舍微插手太多,不过理了茶山,移了花苗、烟苗后,庄稼地里的事情他压根没怎么过问。
吴缸暗自松口气,他觉得那陈六少也许有点小聪明,见闻比他们广博些,可种地这回事,脚没踩进泥巴里,脑子就是虚的。
陈家正院里,陈舍微刚播下了玉米种,半点不讲究的赤着脚从泥地走到青砖路上,然后捏着鞋子抖啊抖,掉出几块泥巴来。
阿巧抱着被子出来晒,见陈舍微如此举止不羁,不由自主的放缓了步子,盯着他瞧。
她晓得陈舍微有些不一样了,但怎么说呢,阿巧总觉得变得也太彻底了些,浑不是一个人了,可谈栩然却说这是陈舍微迷途知返。
而且,谈栩然也不一样了。
可姑娘到底是姑娘,谈栩然的种种变化只让阿巧觉得心安,至于陈舍微,她还要再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因为数据不太好,又没榜单,所以有时候更新字数会抠抠搜搜,因为数据不好字数又多的话对于爬榜就更不利了,之前小可爱问我啥时候入v,有榜才好涨收藏,才好v的,做法有点功利哈,多多包涵。
第26章 蛋黄蚕豆和倭寇
吴家自己的田要放绿萍来肥,乡下的水清,不比城里的水肥一些,养的住绿萍。
陈舍微让老渔翁给捞了些,他终日在水上飘着,这不过是顺手的事,但吴缸来收的时候还是给了几个铜子。
“这是我自家田使的,不好费了六少爷的面子。”吴缸说。
老渔翁觉得这后生实诚,得了笔外快心里也美,乐颠颠去打酒喝了。
小酒来那么一壶,老渔翁搁船舱里一歇就眯起了眼,船栓在埠头,他睡得沉,船只随水波轻晃,瞧着就是孤船一只。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模模糊糊的醒来,就听见有人嘈杂。
“这才三月里就闹倭了?!”
“没上岸呢!”
“说是去外海网墨鱼人被劫,原本也是老渔民了,有经验,可倭寇狡猾啊!两只倭船藏在风雾,击倒眼前才发觉,已经来不及逃了,做儿子的船在前头,喊叫起来让他父亲快逃。”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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