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稀奇,问我:“冉冉,你怎么还喜欢听这种商业新闻呢?”
我从上铺探下头去,说:“不是我喜欢听新闻,是老天爷知道我想听他的声音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朱晚潇大概也发觉了,与我对视,半晌才开口问我:“冉冉,年纪大的男人都坏得很,你别是被他给骗了。”
眼泪就是在那一刻决堤,我肩膀颤抖着侧躺在床上,哭着说:“你的劝告来得太晚了,我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我不是被他骗了,我是被所有人骗了。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和庄裕该是一对,可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庄裕是谁。
他是庄家唯一的孩子,是未来风和集团的继承人,是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大二时就进入集团参与管理的董事会成员,是就连我哥都要忌惮三分的小辈,是我阿尧哥常说以后能帮我顶起一片天的人。
他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和我一样甘愿为某一个人画地为牢呢?
他该是风,是奔腾的骏马,是席卷热带雨林的大火,是烈日灼灼、是火山喷发、是瀑布悬挂于悬崖……
总之,不是夜晚温温柔柔的月亮只挂在她一个人的窗口。
冬季傍晚天已经很黑,我起床去洗了把脸,拉着朱晚潇去食堂吃晚饭,她继续和我八卦庄裕的身份,我没有细说,只说是爷爷朋友家的孙子,从小一起长大。
她惊呼:“原来是青梅竹马,那他怎么就骗你了?”
我摇头之际,就看到宿舍楼门口站着的周彦航。
周彦航穿一件很大毛领的羽绒服外套,脑袋裹在帽子里,一双手却裸露在外,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见到我时笑都被冻得僵硬。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讶异,然后侧目去看我身边的朱晚潇,她神情自若倒像是早就猜到似的,礼貌地与我们拉开距离给足空间。
我笑得尴尬,并没有接过来他递上的那束花。
早在之前他来给我送感冒药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他的关注,后来不论是在公共教室上课、还是偶尔在图书馆碰上,他总是选择落座在我后面,偶尔还会帮我们宿舍都占座,所以朱晚潇大概也早就猜到了吧。
虽然那天的座谈会上我给周彦航打出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但是当他这样深情款款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表达他的心意时,我的心里却始终毫无波澜,我面露难色,半天才打断他。
我说:“对不起啊,虽然我的确是没有男朋友,但是我有未婚夫了。”
昏黄的宿舍楼灯光照着这个男孩子的脸,我却始终看不清晰。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过的人,是那个穿着紫色西装面对一堆媒体群众含蓄讲话的男人。
他是我的未婚夫。
他叫庄裕。
我曾经无比笃定庄裕也是喜欢我的,因为他每一次来苏家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会关心我的学业和爱好,会出差给我带回来稀奇古怪的小礼物,会在四周热闹无比谈笑风生的时候问我“冉冉,你口渴吗”,会用那种从来不见他看别人的眼神专注地看我。
我知道,他喜欢我。
可是,喜欢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我曾经听到过易林哥和庄裕聊天,庄裕像我阿尧哥一样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劝他三思,他只是笑着摇头,说:“你们不懂,不是她问我要什么名分,是我自己想给。”
后来也听齐悦姐姐说过一些他们的故事,明明我易林哥是那么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可他依旧把她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生怕她先一步胆怯。
所以我明白了,喜欢和爱还是不一样的两种感情,庄裕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乖巧懂事,或许是因为我是苏家的人,或许和我一样因为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所以努力让自己喜欢我,但那并不是爱。
因为喜欢只是想要占有,但爱是会考虑对方的感受。
如果庄裕爱我,他就不会做那些下流的、荒诞的事情来伤害我,因为他会心疼我的心痛。
但很明显,他无所谓我的感受。
庄裕似乎是脸皮有所锻炼,在我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并没有立即闭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自顾自地和我说:“年前酒后开了一次车,驾驶证被扣了半年,才刚拿到没几天,我都快忘了车怎么开了。”
我望了他一眼,不知他故意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酒后开车……难不成还是因为我?
就算是因为我一整个寒假都躲在家里足不出户也不去阿尧哥的酒吧,他见不到我,但这种拿自己生命冒险的事情,我不信他会做。
他们这种人,必然是最自私自利的吧。
我没有接他的话,翻出手机去刷视频,让他剩下的话都咽回去,自食恶果。
回家一周,姑姑的新闻冲上热搜,我在空调房里和朱晚潇聊天,意外刷到那条言辞猥琐的营销号文章,震惊到喝水洒了我一身。
从我记事起,姑姑就是一个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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