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趣。”兰亭挥手让她回去,歪头支着下巴。
青年捂嘴打了个哈欠,语气意味深长。
“听到流浪狗的名字,都能想起它爱吃面包……学校里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却一丝印象都没有。”
“看来抹去所有记忆都是障眼法,这个人,才是施法者,真正想要她忘记的。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兰亭回神,看了一眼房间中的摆设,挥去残留的几丝阴气,才扬声道:“进来。”
随后门被打开,一身西装的兰霖从外边走进。
他这身穿着,一看就是刚下班,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直接来找兰亭。
进来后兰霖自己拉凳子坐下,转头看到自家体弱的弟弟靠在椅子上,神色恹恹,似乎没什么精神。
“没休息好?”他语气缓和下来。
兰亭摇头:“还好。”
注意到弟弟散开的长发,兰霖索性直接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梳子,帮他梳起头发。
兰亭肩膀蓦然僵硬,但他神情不变,任由兰霖替他梳头。
一旁平时安静沉默的锈剑,不知道为什么嗡鸣了一声,兰亭视线转过去,又很快挪开。
他伸出手,装作不经意间搭在扶手上,实则是按上剑柄。
很快,剑鸣声就在兰亭的压制下,逐渐恢复平静。
末了,兰亭把手撤开,那剑像是有些委屈不平,竟然罕见地闪了一下。
剑身发出红黑的光,煞气十足。
兰亭眼神中产生了一丝波动,很快又归于寂静。
身后兰霖一边替弟弟梳头,一边回忆道:“小时候你身体就很不好,天生体弱,身体机能跟同龄小孩没法比。”
“你一生下来,医生都说可能很难活到成年,我们都不信,开始在世界各地找医生。”
“医生来了一波又一波,都说听天由命,但我们还是不信。”
兰霖说起往事的时候,语气很感慨与怀念:“爸妈听说,有的男孩儿八字硬,生来自己克自己,只要留长头发,当个女孩儿养大,就能长命。”
“于是向来不信鬼神的爸妈,开始给你留起长头发。”
他笑了几声,说:“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神,没想到你身体真的就这样,一步一步好了起来,虽然仍旧体弱,但却平平安安活过了十八岁。”
很意外,兰霖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竟然把长长的高马尾,梳的干净漂亮。
给弟弟理了理鬓角,兰霖看一眼镜子里俊俏的青年,说:“小时候你嚷嚷着不会梳头,硬要我给你梳,结果被我揪断好多头发,被爸揍得下不来床。”
“长大了,”兰霖道:“你现在梳头发,已经比哥梳的好看了。”
兰亭眼神一闪,以为兰霖是怀疑了什么,但抬眼却只见到镜中的对方,眼神中带着数不清的心疼。
“离家出走大半年,跟那家伙吃了不少苦吧。”
即使有兰家威慑,但私底下大家怎么说他弟弟,怎么嘲讽,这都没办法完全杜绝。
兰霖最后拍拍兰亭的头,道:“爸妈是爱你的,不要因为一个错误的恋爱对象,疏远了他们。”
说完,兰霖就走出去,给他带上房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兰亭也眨了眨眼睛。
那家伙,是把他突然对家人冷淡的态度,误解成了受情伤后,不愿与外界接触。
短暂出神一瞬,兰亭的无名指指腹,却被桌上的倒刺勾出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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