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沈融已经无计可施,他素来无所顾忌胆大妄为,此番陈州的那些个真相已经刺激到他了,他可能会孤注一掷。因此,务必要拦住他。而同时,也要为清洗东卢后做一番准备。”林静深冷静到漠然的声音缓缓说着。
卢怀德脸色惨白,垂着头,一语不发。
崔浩之瞥了眼卢怀德,轻咳一声,站起,弯腰拱手,恭敬开口,“殿下,敢问一句,殿下说的清洗……”
“东卢盘踞陈州几十年来,杀州令,通外族,贩幼童,贪污了多少钱财,看中宫千秋之宴就可知道……而如今,种种罪行,沈融那边已经在整理入册了,我这边有他急送来的各种证据和账册,尔等可以看看。”林静深说着,抬手示意身后的福大呈上来。
崔浩之看了眼盘子里的几本厚厚的册子,那册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崔浩之轻叹一声,沈融能够将这些重要的账册送出来,一定是极为不易。
“殿下……眼下诚王虽然因为赵家一事有所沉寂,但是副帝那边却是不可动,眼下若是动了,只怕,朝堂乱局将起。”崔浩之继续恭敬的拱手低声说道。
“没错,所以,之前我已经反复强调了,清理闽江一带的河贼就好,我以为应该是白术和林朗会耐不住,有沈融在,沈融应该会按住他们才对,但从急报上来看,却是沈融已经是无法忍耐了,比之陈州东卢的烂事,这朝堂纷乱之局,沈融和白术,林朗这三人要更加重要。这大夏朝四十年内只有一个沈融,而林朗,二十五年前,东卢杀了林朗之父,已经欠了林家一命,白术是白家唯一的后人了。这三人,都比那陈州东卢更为重要。”林静深慢慢的说着,目光转向垂首握紧拳头的卢怀德,“此事过后,陈州东卢将不复存在。”
卢怀德身形一颤,随即慢慢站起,脸色凝重而惨白的拱手,“殿下所言,在下明白。在下也与老父谈过,陈州东卢所行所为,天地不容,在下不敢为其求情,但求殿下……能为东卢留一点血脉。”
“卢老先生游历南境时所带的,不就是东卢的血脉吗?今后便只是你西卢的血脉了。但你需知道一事,陈州东卢的罪行必将昭告天下。”林静深说着。
卢怀德身形颤了颤,随即深深的躬身拱手一拜,声音喑哑,“理应如此。”做了错事,就改付出代价——当年小公子是这么说的吧。
小鱼儿懵懂时12
林静深微微点头, 抬手示意卢怀德坐下,随即看向崔浩之, “老尚书, 陈州东卢清洗后,会在一个月后才传入上京,还请老尚书与几位务必要在一个月内做好准备,朝堂上即便有震动也无妨, 但几个重要的位置, 暂且不能动, 一, 是副帝之位和诚王, 信王和宣王可适当崛起, 后宫之中, 长坤宫和慈心宫应会做出一些安排, 几位且到时候看看。”
崔浩之恭敬拱手应下, 心头叹气,看来殿下是决意已定了,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东卢清洗一事, 殿下打算怎么做?托名于副帝与诚王之争吗?”
林静深看向崔浩之, 神色依然轻淡,眼底一片淡漠冰凉,“这到时老尚书就知道了。”说罢, 林静深看向崔珏, “崔大人,陈州之后需要一个人重建陈州, 此番,你若是无事,可前往陈州看看。”
崔珏恭敬拱手应下,顺势轻轻的扯了扯他的固执的祖父崔浩之的袖子。
崔浩之目光深深的看着一脸平静到有些淡漠的林静深,半晌,才垂首拱手坐下。
商静鱼陪着自家娘亲商月娘逗笑了一番,又看着童童和娘亲就着明日要去盛典的衣服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那些个衣服首饰的,商静鱼一律说好看,嗯,本来就好看嘛,却不想被童童嫌弃了一句“哥哥真是敷衍”,然后就被赶回他自己的院落了。
于是,商静鱼就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院落,此时,黄昏的彩霞涂抹天空。
“寿二呀,你说晚上吃什么好呢,要不切点羊肉片,做个羊肉面吃?”商静鱼擦了擦口水,远处的那彩霞真的好像羊肉面!
寿二心头叹气,主子哟,您不能吃羊肉,吃也就只能吃一点点!而且,晚上您还有一碗药膳!寿二刚想出声打断他家主子的幻想——
“主子,您不问?”突兀的,跟着的寿一低声开口。
商静鱼茫然侧头向后看去,“问?问什么?”
“昨天的事。”寿一看着商静鱼,声音有些低哑,“主子,您……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大主子的情绪会那么坏?是什么刺激了大主子?
商静鱼眨眼,随即恍然想到……哦,是昨天的事呀,大哥哥突然间情绪极度恶劣的事呀。
“我要问,也得去问大哥哥啊,问你们也好,问福大他们也好,都是不对的。大哥哥的事,只能是问大哥哥。”商静鱼说着,又看向寿一,笑弯眉眼,“你不用担心我。大哥哥对我极好。”寿一是担心他和大哥哥有争执吵架什么的吧。
——但和大哥哥吵架什么的,怎么想都觉得会不可思议。
——因为大哥哥昨儿个明明情绪恶劣到了极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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