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上洲!」
「路上那三四波风暴可真险,若不是鲸舟巨大,哪怕结丹修士都有可能陨落其中。」
鲸舟一靠岸,岸边便有人接引,南颜一踏上地面,不免也舒服得轻舒一口气。
鲸舟虽稳,但到底是在海上,仍是不及陆地踏实。
「若再回去,便要等修至元婴后,才可毫无顾忌地横渡瀚海。」嵇炀见南颜回头看着海那边,提醒道,「上洲之地,仍有前路待行。」
南颜已经观察了嵇炀若久,对方除了不认识她以外,并无异状,至于那断指之事……他也并未说得详细,只说当年醒来之时,便是十指完好。
修士另有奇遇,也是寻常事。
此时,下船的人群一阵骚乱,只见不远处的渡头,有三十余位身穿海枭纹法衣的结丹修士拦在渡头,更有一架由三头龙首羊身的异兽所拉的车悬停空中。
刚下船的凡洲修士面带怒色:「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那些拦路的修士漠然以对,拦回想要离开的凡洲修士,他们并不屑于同凡洲修士解释,直接对鲸舟上下来的辰洲修士道:「吾海枭城少主袁锋无故死于鲸舟上,我等特来调查凶手,请龙都的道友行个方便。」
经营鲸舟的辰洲修士徐徐飞近,看见那异兽所拉之车,行了个礼道:「里面可是海枭城城主袁硕前辈?吾等数日前已发信将鲸舟事故阐明,并以玉符记录,乃是潜入船上的魔修所为,城主在此拦住修士下船,实为不妥。」
车中之人冷哼一声,所有人顿感神识层面一阵剧痛,便知车内之人必为元婴修士。
「吾儿遗体何在?」那海枭城城主寒声道。
辰洲修士无奈,往后一看,随后,四五名结丹修士护送一座冰棺徐徐飞出,尚未飞近,一股吸力传来,将那冰棺吸入车中,随后,内中发出一声老者怒吼。
「吾儿!为父必为你将凶手抽魂炼魄,肉身饲妖!」
元婴一怒,顿时方圆一道气波荡出,离得近的筑基修士当场吐血昏迷,其余之人感到神识如遭高山压顶,立时难以站立,纷纷屈膝跪地。
连那辰洲修士也是身形一晃落在地上,半晌,鲸舟之内传出一老者声音,同样乃元婴修为。
「袁老鬼,你那儿子在老夫这鲸舟上花天酒地,如今死了只怕也是咎由自取。这鲸舟之上,有修士上万,要如何核查?总不能每个人都抽魂炼魄吧。」
同样是元婴,那车内之人似乎不愿与龙都直属之人起争执,过了许久,方道:「老夫欲以元婴神识镇心一问!过老夫之问者,可任意离开。」
神识镇心,是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以偌大神识压制,若低阶修士说谎,便会被元婴期的神识发现,进而碾压粉碎之。
镇心一问,是抽魂炼魄之下,属于高阶修士最为严苛的盘问,低阶修士还不能反抗,否则生死只在元婴一念之间。
海枭城城主又道:「老夫只为爱子报仇而来,道友只当老夫为辰洲盘查魔修便是。」
鲸舟上的元婴修士沉默半晌,道:「老夫允你半个时辰,勿耽误事。」
这便是允许了,此时有岸上已下船的修士有三千,南颜便看到,离他们很远处,有一千筑基修士同时脸色发白,目露惊恐之色,直至两三息后,才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其中甚至有一人七窍流血昏死在地上,看样子不养个半年神识难以恢復。
「真狠。」南颜自知逃不过,却又忽然想起一事,抬头凝视着嵇炀,见他神色如常,方低声问道,「少苍,你可抵得住?」
「无妨,若抵不住……」嵇炀笑了笑,坐在她身边道,「你背我便是。」
「好呀。」南颜扭头去找殷琊,见他躲得老远,道,「你跑这么远干什么?」
殷琊幽幽道:「我也想有人背,可是没有人关心我挡不挡得住。」
南颜:「……我不是很懂你的酸点。」
殷琊神色凄冷道:「没事,被元婴神识扫死,总比被一路忽视,寒心而死的好。」
「……」
说话间,南颜骤感一股无匹神识压力从天灵上巍然压下,一瞬间,仿若眼前四野俱碎,独留一道宛若天意的浩瀚诘问。
「杀袁锋者,可是你?!」
南颜眉心一凝,在那神识威压中喘得一息,道:「不是。」
「一股假丹期修士,神识不弱于结丹,有点意思。」那神识似要离开,忽然又回来,寒声道,「玉简上有你的影像,你可是最后见过吾儿袁锋的那个佛修?」
南颜脑中一痛,咬紧牙关,道:「不错,正是贫尼。」
「倒还算诚实,吾儿最后可有同你说过什么?」
「袁道友言,欲请我去饮茶相谈,我另有要事,未曾赴约。」
海枭城城主的声音未再传来,但南颜能感到他神识似有要迁怒于她的意思,果然,他冷冷道:「既然吾儿曾待你有意,老夫给你个体面,说出你的家人宗门,老夫厚待之,你自封灵力,为吾儿阴婚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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