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洲,妖国被逼退至寅洲以北的边隅,不得不献上王脉皇女向赤帝求和。
赤帝受降,遂封皇女为妖后,妖后生下一女南芳主,抑郁而终,多年后,赤帝又续娶申洲名门一妃,封为云妃,后又得一子南颐。云妃出自人族书香名门,教导南颐均以人族经典教习之,而赤帝则对南芳主放纵溺爱,致使云妃一直不喜南芳主。
「原来舅舅和我娘不是一胎所出,可看黄泉镜内的幻境,他们关係似乎还不错。」
「话是如此,可现在赤帝瑶宫主事的正是云太妃,按理说现在诸洲之主都需对她礼遇三分。你又不知道你爹是谁,云太妃看重规矩,多半会因为南芳主为难你,尤其是你现在长得又像你娘……」
南颜:「我长得像我娘怎么了?女儿长得不像娘还不行了呀!你眼瞎看不出来就算了,还凶我贼尼!」
「其实这也不怪我,你这个模样,谁看谁都觉得是夺了舍,嵇炀,你也是吧?」
嵇炀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一侧南颜道:「少苍从秽谷脱险以来,「应是脑识有损,以前的事均是我一一告知他的。」
「难怪一直不吭声,我偷偷告诉你,南颜以前买閒书怕你发现,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都是塞在你床底下的。」
南颜叫冤:「我哪有,再说,我的书你就少看了?你不止看了,学到了成语还来折磨我。早知就不来卯洲了,我有二哥,二哥比你好多了。」
殷琊欣然道:「你说我哪点好?」
南颜道:「你哪儿都好,屁股特别好摸。」
殷琊:「……¥…¥你是不是想讨打?」
穆战霆倒是好奇,在南颜撺厝下,两人按着殷琊灌了几大壶灵酒,不一会儿,狐狸精就醉眼迷离,身子周围起了紫色幻雾,化作一条白狐。
穆战霆:「哇。」
南颜:「哇……一二三,结丹期就七条了,二哥好棒!」
穆战霆素来没有什么自製力,和南颜齐齐扑进软呼呼的白毛里,一个埋进肚皮,一个埋进尾巴里,滚了三滚,就彻底瘫在那里,接着酒劲上来就开始说胡话。
「温柔乡啊温柔乡,我愿老止于此。」
「不愧是狐狸精,根本抵挡不住……吸。」
嵇炀放下酒杯,眸子里映出醉成一团的三人,徐徐转身走出去。
他沿着石梯一直下到谷底泉眼处,在一处冷泉前稍稍驻步。
此时无风,泉水如镜,映出他漠然的神情……不多时,他看见泉水中的人影忽然笑了。
「……你很想要她吧?那时候,知道她仍那般喜欢你,你很欣喜的吧。」
「不能欣喜吗?」
「师者所授,从来便只是操控人心之道。还有同命锁这桩情在,你应是能拿捏住她了,无论是到时让她以南芳主遗孤的身份出面指证,还是其他有需要皆可随时讨情,按道生天的教导来说,这已经足够。」
「既说了是人情,何必锱铢必较。」
「可你似乎有些沉溺于男女之情。」
一句男女之情,水中的影子与岸上的人同时静默。
半晌,嵇炀徐徐道:「不够。」
青梅之情,不够。
患难之情,不够。
儒慕之情,不够。
呼之欲出的答案,引得水中的心魔之影一声嘲笑:「那什么才是够的?」
水面之下似乎开始沸腾起来,一些幽暗的鬼影在水下浮浮沉沉,那些是阴祝,是人世间绝大多数执念的聚合之物。
心魔按着心口,眼里似有一条冥河在流转。
「我听见了,你在自製,你想要撕碎她的禅衣,啮噬她的表像,控制她的七情……是不是唯有这样,你焦渴贪婪的胃口才会被填满?」
句句都是充满诱惑的诛心之问。
「此问,有失君子之礼。」嵇炀俯身,拨散水中的心魔之影,震盪间,轻声低喃。「至少我和师者不一样,她的安宁与公义,同样为我所悦。」
就在水面从破碎的状态,渐渐重新合为一面水镜时,镜子里悄然映出第二人的影子。
「少苍。」
似乎是回应他出来求食的心魔,嵇炀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依在自己背上。
「阿颜,出家人饮酒乃破戒,我是否可认为,其他戒律于你,也是可有可无?」
南颜眼睛稍稍有些湿润,不自觉地趴在嵇炀背上,呼吸间,热气喷洒在嵇炀背后蝴蝶骨中央,压低了声音道:「我是造业之路,多一业,少一业,都不过是地狱浮屠之地……少苍,少苍呀。」
她一连喊了他许多次,嵇炀都没有应声,片刻后,他直起身,转身将南颜半拢在怀里,语调温沉道。
「阿颜,可倾心爱慕过什么人。」
南颜的眼神迎上去,略有清醒,但神智仍不失。
「佛者,爱世间之众生。」
嵇炀并未有异议,而是顺着她的话续问道:「我是你眼里的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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