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寺庙里每日都有参禅洒扫的僧人,凡人来此投一两个子儿的香油钱,便能听上一场晨经会,有时村里人有解决不成的麻烦,便会去求庙里的僧人,幸运的话,或能遇上一两个挂单的佛修。
「小妇人那小儿子,被野猪精叼去后已半日了,不知何时能回来。」一个穿着布裙的妇人正在寺庙里嘤嘤哭泣,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寺庙里劝慰的佛修僧人,「早知如此,那野猪精的崽子来田里祸害灵米时,就不该打走,如今招了精怪的报復,小妇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庙里的佛修大多在炼气期上下,闻言道:「已派了十余个僧人去巡山了,只是回来的都说山里已找不到野猪精的气息,是何时把施主的孩子叼去的?」
「是今早天没亮就被叼去了的,」妇人回忆了一下,道,「庙门口遇到个好看的女菩萨,她听了后要走妾身的一条手帕,便咻一下飞到山里了。」
僧人们一阵沉默,互相传音细问。
「今日天没亮便有挂单?」
「听说梵海院有弟子在这附近历练,会不会是?」
僧人们不禁谨慎起来,卯洲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寺庙,均可供所有佛修修习,唯独一个地方有其禁制。
那便是愁山梵海。
愁山上有菩萨低眉愁万世,梵海里有金刚怒目辟苦海。
僧人们正想向妇人进一步询问细节,便只听天边一阵阵音爆声传来,当真是「咻」地一下,一个抱着个小男孩、带发修行的女尼翩然落了下来。
「小宝!」
那妇人猛然站起,一把抱向小男孩,却不料小男孩被女尼放下来后,扑倒一侧的槐树后哇一声吐了出来。
妇人:「……」
「他没事,那野猪精护崽情深,我不愿杀生,极把野猪精拎到五百里外的深山去了,一个来回,这孩子可能有些不适。」女尼走过去在那孩子天灵上点了点,渡去一丝灵气,那孩子立即生龙活虎起来。
「娘!」
小妇人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连忙向女尼道谢后,硬是让人送了不少新鲜的灵米做的斋饼,这才离去。
这村子里庙小,庙里的僧人都不过炼气期左右,见这女尼能御空飞行,灵气迫人,纷纷行礼道。
「见过这位前辈,不知来小庙有何要事?」
「师弟们多礼了,我只是想暂时挂个单,这两日村民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我来便是,师弟们平日修炼辛苦,这段时日休息休息。」
来的正是南颜,在辰洲时,嵇炀说去去便回,结果一去不回,等到她追着问嵇炀去哪儿了的时候,宝气如来无奈,便说他去巳洲办一件大事,需得把南颜在卯洲关上一年,这件事办成了之后才能方南颜出来,并且他梵海院就再也不管南颜的还俗之事。
当时南颜是反对的,还不还俗是她个人的意愿,师父不保护她追求顶上光明的愿望也就算了,还和魔修同流合污,真真岂有此理。
最后宝气如来被她磨得不行,便把她带回卯洲,说完成梵海院的帝子试炼资格,才肯放她出去。
「师父,我听我大哥说,他帝子试炼是去屠杀一头六阶离火蛟龙,并且在龙都的擂臺上以一敌十,才取得帝子身份。我应该怎么做,是去山里杀头七阶妖熊,还是端掉十个魔修老巢?」
「真圆呀,总是打打杀杀的不利于佛心,梵海院的试炼不难,你就在卯洲不动杀做一百件好事吧,路上看看雪、看看星星,体味一下人生,等你内心安宁的时候,再回来吧。」
做一百件好事容易,但是修真世界不动杀念,这对她堂堂血手观音来说就十分难为人了。
南颜从这日后,便在佛堂里坐在蒲团上敲木鱼,竖起耳朵听着过往的香客抱怨着平日里生活的不顺,意图寄託于神佛。
「……菩萨有灵,这两日娘家人要来,可别再让我家那汉子打我了。」
「愿吾儿少赌些钱,多读些书,好能被仙门选上。」
「信女这一胎若是儿子,便能为二房争口气,到时定会来佛前还愿。」
如是琐事,南颜连听了数日,除了那打老婆的汉子,她晚上去教训了一二,施法托梦说他老婆是王母娘娘转世,让他勿要触怒神佛,吓得那汉子连连发誓,其余的大多都是管不上也管不了的。
这就是人间啊……
寺庙里也不是只有礼佛的信男信女,偶尔也有抱着孩子来请僧人点化开灵的父母。这一日南颜正给一对夫妻怀里一个月大的婴儿开灵时,忽然神识笼罩的范围内,飞来三道筑基期的气息。
他们一来,便传音四方——
「仙岚门甄选仙苗!三岁至十五岁的童子童女,可来一试!」
整个村落一片骚动,不少父母抱着刚睡醒的孩子面带喜色地衝了出去,连南颜身边的那对小夫妻犹豫了一下,也道了声歉掉头跑了出去。
庙里的僧人道:「师叔勿生气,吾洲香火虽鼎盛,但凡人家的父母也多是不太愿孩儿出家的,洲内其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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