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的人正偏头望来,语气听着不耐极了,“吵到人休息了,把衣服穿上。”孟以栖冷得慌,不情愿套上杨靖安的西服,一地鸡皮疙瘩捡回来,坐在这安静车厢里打开手机,完全没有闭目养神的困意。师姐李雨霏发来的信息,她过了许久才看见。李雨霏告知孟以栖,她今下午在西药房撞见梁泽帆,对方来替母亲取药,以及她现在才得知,普外的尹主任是对方姨妈,种种之类的命运巧合。李雨霏问她下午有碰见梁泽帆没有,不然他不会冷不丁撞上来就要孟以栖的联系方式。下午的重逢,孟以栖态度明确,既已结束一段亲密关系,各自的不甘委屈留在过去便好,她也未生出过重新联系的念头。孟以栖回师姐:不给是对的。休息时间,那头回得很快,是一条长语音,孟以栖本来要贴在耳朵上听,谁知点错进扬声器播放,只听见李雨霏振振有词:就算他梁泽帆重新要到你联系方式又如何?当初你们那么恩爱,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块,一块留学计划未来,可到头来,他因为那些个家事……孟以栖忙切换收听模式,李雨霏的声量在“当初”那句开始弱下,她贴到耳朵上听完一条语音,不知怎的,心情又跌回到下午的复杂里。她设想过回国会与许多人重逢,她会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从容自若地与故人们交涉,实际上,她的确能做到所思所想,却唯独在梁泽帆面前,无法真心实意地翻篇。她与他有过太多接触,以至于她曾深信这个人能驱除自己心底里的伤,会是她这辈子的关门爱人。可惜,两个人在不同的观念里走散了。意识到鼻尖酸意袭来,孟以栖抬手抹过双眼,手背带下来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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