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光准备了蟹,还准备了礼品装茶叶、名酒名烟、丝巾、月饼。季先垂眼对沈蓉说:“宋葵国庆能跟我回来。”沈蓉和季云从听了就很高兴。季先:“有件事我要先说一下。小葵有点口吃。”两口子愣了几秒,沈蓉关切问:“是天生的?”季先:“不是。我说出来是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对她太好奇。”季云从抓住重点:“不是天生的,你的意思是她后天才落下的毛病?”季先沉默。季云从:“我们院系有个老师,他……”“不用。”“可是……”“你们如果不喜欢,我就不带她回来了。”季先不想再因为这个问题和宋葵产生隔阂。既然她不想治疗,那就不治了。季云从不悦:“你什么语气,我只是关心一下罢了。”季先:“我就是怕你们太关心才提前打招呼。”季云从:“能治为什么不治?这是很明显的逃避心理。趁着年轻,能治的病要赶紧治。我这边跟那个老师打声招呼就行,你让宋葵别害怕,都是长辈,没什么。”季先望季云从一眼,丢下礼品,绷紧下颌线:“算了,我走了。”季云从气得站起来:“你什么态度?!”沈蓉紧忙把季云从往房里推:“别吵,你先进去!”“你瞧瞧他,从小就这副死样子!你别推我,每回都这样,根本不要人碰!当年你说去打散打比赛就去打散打比赛,你问过我意见吗?我不过问你两句,你立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季云从抬胳膊指着季先,低头看沈蓉,“你记得吧,当年他为了散打比赛,差点退学!要不是我拦着,要不是我拦着,”他往季先那边撞,“你现在就是个文盲!我就没见过有比你季先还混的!”沈蓉真怕他俩打起来:“这都哪年的事了,别说了。”季云从:“现在也是这样!他说他女朋友有口吃,我问一下怎么了?还不是为他好,又不是不能治!”季先转身就走,沈蓉:“你给我滚回来,你走出去试试!”她转眼瞪季云从,“拦不住了是吧,你给我滚进去!”季先停住脚;季云从被自家媳妇推进卧室。沈蓉关上房门,客厅陷入寂静。“你们爷俩平时闷不吭声,一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倔。”沈蓉坐在沙发上,“你过来。”季先抿唇,垂眼走过去。沈蓉叹气:“你别跟你爸计较,他心里有气。当年他一心一意想你接他的班,想你将来当老师或医生。他让你从小学散打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结果你转眼要退学专门打比赛,这不是胡闹么。”季先和季云从不知道怎么回事,季先幼儿园小学时期还好,越长大爷俩越不对付,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
沈蓉:“你爸那边我会劝,宋葵,你还是要带回来的。总不能女孩子带你回家见父母,你却不带她回来,到时候你让女孩子怎么想?你马上二十九了,不小了,做事要考虑周全,不能意气行事。”季先:“……嗯。”沈蓉:“你嗯什么嗯,说话。”季先:“……知道了。”沈蓉:“东西你拎走。在女朋友面前别老板着脸,小心把人吓跑了。”送走儿子,沈蓉进卧房哄季云从。季云从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沈蓉:“你说事就说事,翻旧账干什么?人已经走了,别在我面前摆谱,去给我泡杯茶。”季云从:“……”他板着脸站起来,大踏步走进厨房给老婆泡茶。 不想九月十六号的月亮已经分外圆润了。浩瀚的琼宇中,一轮圆月悬至中天,暖金色月辉压下夜半城市的喧哗,温柔地抚进玻璃窗。为了这难得的月光,季先刻意把人带进自己的紫云苑别墅。落地玻璃为单视,在这座独栋别墅内,他不必忌讳宋葵的声音被别人听到。宋葵知道这块玻璃是单视玻璃,但别墅外有私家车打着车灯经过时,她仍止不住紧张。季先很喜欢她这份紧张,抬手把窗帘全部拉开。月光将屋内照亮,宋葵羞得闭上眼睛,沾泪的长睫止不住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娇吟太过羞人,下半夜,月亮躲进云层里去了。九月十七号上午,宋葵醒来看见季先站在主卧外的小阳台俯瞰花园。宋葵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季先走过来,笑着说:“天气预报今晚夜里要下点小雨。”宋葵:“那,我们吃完晚饭,早点回来。”季先没说话,等宋葵梳好头,揽着宋葵的腰到阳台处。宋葵脸红了,瞪他道:“这里,想都别想!”她挣着要走,季先拽住她:“对面有住户,肯定不能在这里。”宋葵现在没觉得季先有多正经,防备着问:“那你,在看什么?”季先伸手指给她看:“院子里的石榴熟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趁下雨前把石榴摘下来。”“……你真在看石榴?”宋葵有点不信。季先:“我现在去摘吧,待会给岳母送过去。”宋葵心里一阵别扭:“叫岳母是不是太……”季先:“那我叫‘妈’?”他捏捏宋葵的脸蛋,“我们俩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不叫‘岳母’不叫‘妈’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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