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与陆今溪共情,但如今,她要嫁与谢将军,陆今溪那点心思,便该彻底压下去。陆今溪冷淡地看着挡在她面前,脸上藏不住醋意的陆念。她这是何意?陆念骄横,马上给了她回应:“陆今溪,看在你是陆家人,也是我名义上的二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想结不必要的怨,你切勿再纠缠谢将军。”这语气,好像那雪兔是陆今溪强逼着谢叙送过来的一样。陆今溪目光定定地看向咄咄逼人的陆念,她轻启唇,“陆念,身为高门贵女,这般话,你说出来,不觉得有失身份么?”“因为一男子,失态出言无状,你认为合适么?”陆今溪一字一顿:“谢叙是当朝权贵,而你若是嫁入将军府,便是当家主母。如若我将今日之事告知父亲,父亲想必也不会偏袒于你。”“还有,我本不想多言,但还是要告诉你,谢叙与陆府二小姐从无任何关系。”“你莫要受人挑唆,白当了这出头鸟。”语罢,冷凝了眼在陆念身后的温家表姑娘。风声徐来,吹起高大男子衣袂。身形修长,静立于转角处的谢将军一言不发。陆今溪转身离开时,猝不及防对上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无任何关系。”谢将军琢磨这五个字,而后锐利目光擦过陆今溪。后面的陆念心尖一颤,对上压迫十足的眼神。鼓起勇气开口道:“鹤言哥哥,这鸟儿甚是机灵活泼,念儿在此谢过。”少女见到心上人的羞涩嗓音响起。谢叙微挑眉,似漫不经心,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妻子的女子并无过多感觉。但,该给的体面他会给。谢叙道:“不必谢。”声线无多大起伏,而后似又想到什么:“唤将军即可。”陆念愣神,男子语气轻淡,但偏是如此,强硬得由不得人拒绝。陆念带几分不甘心,先前来的喜悦消散大半,低头应“是”。鹤言是谢将军的字,她如此唤鹤言哥哥,也是为了跟未来夫君亲密些。陆今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二人眉目传情的模样。她没有兴趣看这风花雪月之事。偏偏景武拦在她面前。温家表姑娘一直躲在后不出声,到底是她有眼色,拉了陆念行礼离开。陆今溪静默,看着眼前的景武,又将目光转向挺俊如松的身影。谢叙颌首,景武会意,将手里提着的小东西递了过去。陆今溪眼见着黑不溜秋的小兔被景武提着后颈。不适地踢蹬黑短腿。谢叙见眼前女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黑兔,似是欢喜的模样。“这黑兔皮毛油光水亮,好养活。”
景武讨好地递上黑兔,这是将军听了人回禀陆二小姐不要雪兔后,又趁着夜色去猎的。瞧这活蹦乱跳的模样,精神足得很。陆今溪并未伸手接,眼中不解:“我为何要养?”景武递了半天,手肘泛酸,乍一听这话,愣神。“这是将军亲自去抓的。”景武半天想出这么一句。其实他有点回过神来,将军可以猎一堆小玩意供人挑选。但着实没有必要单独为一人猎。陆今溪不语,明摆着就是不接。谢叙:“你从前不是很喜欢么?”突然从谢叙口中听到他谈及从前,可谓稀奇。陆今溪眸光微动,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被她还回去的旧物。忽而明了些什么,轻笑出声:“将军,那只兔子早就没了。”“您贵人多忘事。”声线不够平静,陆今溪突然对谢叙心生敬意。为何他次次见她心如止水。她却还心有波澜。无关爱恨,只是对往事的不平。陆今溪自问从情窦初开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就都是谢叙。哪怕他不予回应,只要不拒绝,她就可以次次自欺欺人。直到,不得不清醒。一瓢冷水直击面门,将所有不甘浇得冰冷。刚才的情绪波动似是错觉,陆今溪平静下来,沉声道:“将军,如若无事,我就先离开了。”刚要踏出,大片阴影打下。手腕一紧,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摁在墙上。“退下。”冷沉的声线隐含不悦。陆今溪眼尾气得发红,望着景武退下后,便狠狠看向谢叙。“你还想要如何?”“煜王反叛,我救下你的命;你喜欢兔子,我便猎来;几次冒犯,我皆既往不咎。”“陆今溪,你放肆。”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男子身上的冷意毫不掩饰。靠得太近,炙热的鼻息缠绕在脸颊。陆今溪不适地抵住隐约汗湿的胸膛,仰起小脸:“将军的恩情,谨记于心,多谢将军。”谢叙狠戾的双眸盯着那一张一合的粉唇吞吐出言不由衷的话。冷笑一声:“就这么恨?当年跪求台阶之事?”纵使她筑起了心墙,但听到眼前人毫不在乎说出当年之事时。陆今溪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她还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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