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离挑眉笑了,视线掠过陆今溪尖细的下巴,上前几步,空间骤然逼仄,陆今溪杏眼清亮,往后退,右脚跟抵住了山石,陆今溪皱眉侧目,身后是处假山,她干脆掀了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人,空气稀薄几分,她被困在了男子双臂之间,被迫仰起了头。“陆今溪,跟我走。”陆今溪神色不变,任由他拾起她的手,温润玉质物件触感入手心,陆今溪听着耳边慵懒的声音,“低头看看。”陆今溪侧头,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摁住了脖颈,耳边是温柔低喃的声音,“你如今那男人将母亲遗物都给了她人,陆今溪,你如今,这般能忍?”陆今溪余光看清了那玉的模样,同时,也看清了谢昭离嘴角的弧度,她眉心紧皱:“谢昭离,放开。”话语间尽是不耐。谢昭离来了好奇心:“谢叙同你圆房了么?”陆今溪猝然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口出不逊的人,“圆了么?”又喃了声。陆今溪紧掐手心,唇蠕动几瞬,下一刻,衣襟口处微凉。“谢昭离,你,滚。”陆今溪摇头,嫩白的指尖用力掐住眼前人的大掌,猝然间被堵了唇,呜咽尽数吞没在喉间。直到陆今溪狠咬下口,铁锈味弥漫唇齿间,谢昭离单指勾了抹血丝,浑不在意地舔舐,陆今溪的小牙可比不得这几个月草原上的野狼,他的目光带上几分同情,兴致勃勃地盯着眼前细弱的脖颈,他湊了过去。陆今溪只感觉皮肉被撕扯,牙冠发颤。谢昭离眉眼舒展地感受着铁锈味,眼眸狠戾,他微眯眼,在他来之前,他想了许多种法子处置陆今溪来泄恨,来了之后,他发现,陆今溪还是那可怜样,不,或许离了他胆子大了,背着他嫁人了,陆今溪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人目光森冷起来,幼时这人将她扔进水缸,撑着下巴看她挣扎时,就是这副模样。山间风穿而过,带来窸窣作响的声音。“谢将军,许久不见。”陆今溪身子一僵,谢昭离爽朗的笑声擦过她,
越向前方。陆今溪指尖无意识摩挲,如浸入冰水般僵硬。“王孙,提前来到,何不事先打好招呼。”是谢叙那独有的冷沉声线起伏。谢叙扬了掌,景武带着士兵隐于一侧,不敢看前煜王,如今草原老可汗属意的王孙同夫人并肩而立的场景。其实非是并肩而立,陆今溪在侧后方垂首静立,闻声都未曾抬过头。“景武,将夫人护送回府。”陆今溪静立颌首,直到景武上前。走出了一截路,陆今溪重新凝起心神,踏上马车,手摩挲着扎紧的领口,她遮得很好。至于谢昭离,他口中的再见,她只会真情实感地相信遥遥无期,绝不作数。 为谢叙纳妾云语在小姐出来的那一刻,便心下一跳,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小姐衣襟口处的皱乱,方才将军带着许多人进去,云语此刻不安地坐在轿中,她抬了头,望向端坐的小姐,她害怕小姐同将军起了争执,受了欺负。云语的视线过于急切,不容忽视,陆今溪抿唇,轻侧头:“方才煜王出现了。”空气骤然静默,云语,却有几分喜色:“将军捉到煜王了?”如此,小姐日后便不必再提心吊胆。陆今溪盯着指尖出神,轻喃:“煜王本就是北部老可汗的长孙,如今他回到了草原。”云语噤声,复又出了声:“小姐,这是何意?煜王造反总不是作假,难道这能轻易揭过去么?”陆今溪轻摇头,她从一开始就不信谢昭离会谋反,他那种不受拘束的性子不会主动寻个牢笼给自己困住,如今,谢叙对他的态度,陆今溪指尖发了白,有谋逆之心的未必是谢昭离。马车轱辘滚滚,外间传来声音,陆今溪在云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迎面便见到了姨娘身边的医师,陆今溪颌首有礼:“祝先生,麻烦您了。”云语将门掩好,窗子也都拉下,室内一片静谧。云语认真地为小姐拉开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臂,良久,祝医师收了把脉的手,仔细端详眼前人的面色:“夫人,近来可是食用了不少大补之物?”陆今溪点头。祝医师面色凝重:“夫人,您身体虚不受补,调养身体绝不可操之过急,应当慢慢来。”陆今溪垂眸,她等不及。“夫人,您何时滑的胎?”陆今溪之前也做好准备,医师会询问这件事,如今,听到询问,她也可以泰然处之。“大约是两年前……。”祝医师还欲询问详情,云语已然出了声:“小姐那段时日,服用过不少避子汤,有了胎之后,胎像并不稳,而后,小姐用药物滑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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