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思全笑了没理会她,拿出启瓶器说:“你刚刚怎么说来着,我很有钱,这瓶酒喝不穷我,你尝尝。”酒都开好了,许穆驰也不再矫情,看着倒入酒杯的粉色液体,像模像样地拿起来尝了尝,酸酸涩涩的,她也品不出特别,老实地说:“就说浪费吧,我喝不出区别。”毕思全眼神都在笑,他从边柜拿出醒酒器把酒倒了进去,晾了一会儿,才给自己也倒一点:“只准喝一点,我也喝一点,等等打车送你回去。”许穆驰连连摆手:“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毕思全皱眉,她乖乖识趣闭了嘴,和这位小师兄熟悉之后,她其实挺怕他。毕思全手艺一流,许穆驰像是发觉了一处好饭馆似的,每吃一样都赞不绝口,毕思全连忙打住:“不准再说了,再说以为在做美食节目了!”许穆驰举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酒,酒的蛊惑感在口中蔓延。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喝,可一沾上就想借着放纵自己的忧愁,如此想着便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毕思全一惊:“喝这么快干什么?不要再喝了。”许穆驰只是笑:“小师兄,你刚说自己很有钱,我才喝了一杯就舍不得了吗?”毕思全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不要再喝了,这样喝是会醉的。”毕思全一下子的严肃和平日的温和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像每个对她温柔的人似乎都会摇身一变,给她压力,许穆驰脆弱的情绪一下子没能忍住,呜咽起来。毕思全一下子慌了手脚,拿纸巾想给她擦眼泪,又觉得不合适,塞在她手里,一个劲儿地安慰。毕思全从她断断续续的倾诉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许穆驰因为刚刚那一杯的作用,说话有些晕乎,可神志还是清明的。毕思全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烟,询问:“不介意我抽一根烟吧?”许穆驰咋咋呼呼地笑:“小师兄,这是你家。”毕思全不再说话,点燃烟头,升起袅袅的雾,许穆驰从未见过毕思全的另一面,夹着烟的姿势,像是在思考,却透着酷酷的帅气。良久,毕思全掐灭了烟头,缓缓抬头说:“既然这么痛苦,联系他一下?”他在心里为自己的提议感到不可思议,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那么愿意去倾听这些小女儿家的儿女情长,甚至因为她的情绪而感到棘手和不忍心,他好像在走进自己预知的那块领域,慢慢沦陷。
许穆驰晕乎的感觉越发沉重。毕思全的提议就像是一个指令,又像是一个怂恿,推动着她去做清醒时不敢去做的事情。酒胆包天,她实在太想他了,实在太想听他的声音了,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也好啊。她一再降低要求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慌慌乱乱地去找手机,手指颤颤地点到那个号码,像个孩子需要鼓励一样又看了一眼毕思全。毕思全点头,示意她继续,自己则想起身回避,却被一双手按住坐了下来,那眼里满是恳求:“小师兄,你别走,你一走我怕我没勇气。”那双手的触感像是烙铁烫在毕思全的心里,他机械地坐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不会离开。许穆驰这才安心点下那个号码,传来接通的信号,一声两声,无人应答,直到自动挂断。许穆驰不甘心地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 一年一个桃花债许穆驰像是把整个人的悲伤全都灌在那瓶酒里,随着她的宿醉尘封起来。尹硕从台湾做了一个月的课题回来,两人没联系过,甚至默契地从来没遇见,有多刻意,彼此最清楚。在一起那么久,什么生活习性什么时间段了如指掌,要想避开特别容易,就连去舒黎知那里,也从来没有“很巧”地碰见过。杨婉兮每每从司考海洋题库中回过神来,总是摇头叹息,也忍不住骂两句毕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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