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我的话有任何一点能被你曲解的意思,当然如果你非得曲解那我无话可说。齐筝并不擅长解释,但此时还是决定解释,你帮过我,所以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还挺好的,你为什么我帮过你?纪怀序打断了她,眼角的淤青泛着疼,你真的觉得我帮过你吗?齐筝盯着纪怀序的背影,沉默下来。纪怀序转过身,眉宇间就像凝结了不化的冰雪,眼里是难以言说的隐忍,一字一句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讨好柯晚璎?齐筝怔了怔,一时无言。纪怀序笑了:我猜对了。他后退一步:很早就想问你,可后来又觉得算了。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更低,却带着力度:你跟他们一样,唯利是图。齐筝不太在意别人的评价,起码如果从小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说她唯利是图,她是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但纪怀序凭什么说?她从未骗他什么。什么叫唯利是图?齐筝收起刚才那一丝的愧疚,质问道,我伤害你了吗?你凭什么说我?她也不知哪里来的情绪,或许早就看纪怀序这种假清高的不顺眼,开始以牙还牙:我看你才是蠢到家了,不仅蠢还自私自利,用自己那套标准要求别人,根本不管别人死活。我不管别人死活?纪怀序诧异至极,也气愤至极,齐筝,真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管我死活了吗?他压抑几日的不甘似乎急需找个出口,原本刚后退了一步,现在又逼近:我明确跟你说过我讨厌柯晚璎那群人,但你还把她往我身边推。我的生活早就被他们搅和得乱七八糟,你还要火上浇油。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刚才那些话的?齐筝被一步步逼退至收银台前,后腰撞上桌沿。她被如此指责一番,关注点却落在了别处。他们?齐筝疑惑的神色令纪怀序觉得自己更加像个笑话,他紧咬牙关,字从他的齿缝间流出:我现在这么狼狈,你满意了?纪怀序比齐筝高出太多,两人之间现在只剩下一拳的距离,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极为明显。齐筝来不及思考他说了些什么,只觉非常厌恶,动手推他。还未撼动分毫,下一瞬却被他扣住了手腕。她挣扎无果,却仍是用力地朝外拽着:放开我!纪怀序却似充耳不闻:我才不像你,把别人的尊严当玩笑。尊严?齐筝也到了愤怒边缘,在这个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全然不顾自己一心塑造的形象,只有可怜到只剩尊严的人才会这么在乎。可怜?纪怀序很讨厌这个词。他从来不愿这么形容自己。可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可怜。他贫穷,所以他就卑微。他卑微,所以他就可怜。这就是他们的逻辑吗?
两人剑拔弩张,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愿认输。咔哒。一道不轻不重的自动锁门声打断了一切。他们不约而已向门口看去。下一秒,店内和走廊的所有顶灯瞬间熄灭。眼前一黑,齐筝本能地抓住纪怀序的衣角,朝他靠近一步。纪怀序也下意识地微微躬身,伸出胳膊挡在齐筝的身侧。数个安全指示灯在墙壁上发着微弱的绿光,和仍旧亮着的收银机成为了唯二的光源。想起什么,齐筝立马抬头去看便利店里的时钟。十一点。图书馆关门的时间。齐筝暗骂一声,大力推开纪怀序,走到门口。她推了推,果然被锁住了,于是立马掏出手机。纪怀序被推得一踉跄,也反应过来跟了上去。却没有其他动作,反而垂头去看齐筝。齐筝在手机上翻找着什么,脸色严肃。你有保安的电话?纪怀序没忍住发问。没有。齐筝的手没有停下,语气仍旧不好,却还是回应,但网站上肯定有。纪怀序片刻后嗯一声,却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齐筝很快找到了学校保安处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后,对方安抚她会马上通知图书馆处,不出意外工作人员很快就能赶到,到中控开锁。齐筝挂了电话,抬头看了一圈。果然在头上的位置发现了闪着红点的监控。他们刚才挤在了监控下的拍摄死角,很难说是保安玩忽职守还是他们自己作死。齐筝收回目光,却察觉到纪怀序正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看着她。 调教:他心中觉得耻辱察觉到齐筝朝自己看过来,纪怀序移开了目光。他心里有些异样,此刻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齐筝没有消气,她觉得此人实在太过于莫名其妙,竟然让她都有点失了分寸。她明明在外人面前早就可以自如地控制情绪了,明明早就打算好不会被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可今天竟然跟他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她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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