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是好气哦。就在这时,温眠的房门被敲响,传过来谢今舟放低分贝的声音,“在吗?”温眠两指按住自己嘴角,向上扒拉,做出微笑。转身过去开门,“怎么啦?”谢今舟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总觉得温眠的表情怪怪的,“有时间吗?要出去。”先前温眠提过一次,他不带她出门。那之后,好像谢今舟再没有去哪不告知,不带上她。温眠保持微笑,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决定原谅他一丢丢丢丢,只有一丢丢丢丢。“要去哪?”谢今舟把来意告诉她,他本该早就去监狱见一次王力,现在谢源的事已了。所以……温眠听懂了他的意思,正事要紧。回归正事,她表情自然了许多,“那还等什么?我换身衣服,现在就去。”“好。”温眠再下楼时,看见谢今舟手持着导盲杖,远远的招呼她一声,还刻意歪了一点角度,对着她旁边一点点的空气,喊,“眠眠,快过来,上车了。”温眠:“……”给你能的。装还挺像,难怪她之前一点都没发现。温眠走过去,老样子,上去后座,跟谢今舟分坐两边,各挨一个窗。她抱着奶茶嗦,盯——谢今舟发现,温眠自从上车,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搞得他都有些头皮发麻,不太敢轻易露出破绽,这一路都像真瞎子一样,摸摸索索。温眠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快下车的时候,她啊了一声,“谢今舟,你别动!”装得特别关心,赶紧下车跑到另一边,帮他打开门,“来,我扶你下车,慢点。”“……”谢今舟把手给她。刚下车,温眠又啊了一声,“等等,等等,我去拿伞,太阳太大了,好晒啊。”谢今舟说,“不用,就这么几步路。”监狱内部不允许车辆通行,所以只能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再徒步进去。“要的要的!”温眠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快步回到车边,手伸进窗户,摸了把伞拿出来。然而谢今舟却看见她打开伞,挽着自己,把伞的阴影方全部打在了她头顶……温眠嗓音无辜,“走啊,怎么不走?”谢今舟:“……”同样看见这幕的岑溪:“……”岑溪咳了一声,“导盲杖好像忘拿了,少爷,你们先进去,我回去拿。”谢今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她,要遭到这么隐晦的报复。好在他心胸宽广,也不跟她计较,让着她,抬步向前走,反正本来也没有打伞遮阳的意愿。
“慢点!”“你走慢点呀,眼睛不方便,摔了怎么办?”短短两分钟路程,硬是走了五分钟都没走过一半,温眠关切担忧的声音不断。“我可以的,不用这么小心。”谢今舟眉心直跳,本来不觉得晒,现在因着那股残疾人感觉,莫名觉得晒得头大。从前温眠虽然也迁就他,但也没大惊小怪到这种地步。“少爷,我——”岑溪从后面追上来,温眠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导盲杖,塞进谢今舟手中。“不,你不可以。”她认真。“……”任谁都看得出捉弄,偏偏谢今舟由着她。向狱警出示过相关证件,谢今舟单独一个人获取进入的资格。他进去后,岑溪到不远处买了两瓶冰矿泉水,回来后递给温眠一瓶,“解解暑。”监狱内部自带配备的小百货超市。夏日已至。温眠毫不客气,拧开连着喝了几口,刚才那场戏是演足了,虽然伞遮着她,但是太阳底下折腾了那半天,仍旧是感到口渴,浑身都熟了圈。“温小姐。”“嗯?”温眠对岑溪向来态度一般般,不爱搭理。岑溪摸摸鼻子,“那个,少爷这段时间来回跑其实挺累的,你还是少折腾他。”温眠嘀咕,“我哪有。”分明是谢今舟先骗她的,他想当盲人,那她就多帮他体验体验盲人的感觉。同时心里仍然气愤。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认识这么久了,枉她还为了谢今舟,暴露tear的身份给秦夕颜,帮暮色画稿,还帮他搞好关系,稳固合作。暮色在珠宝界初时崭露头角那阵子,温眠光是因为画稿,就起码熬了两个夜。前世透支身体,这世温眠比谁都注重作息。更别提熬夜了。岑溪瞅瞅身边狱警,在她耳边悄悄说,“我跟你说,少爷可是头一次送敌人那么大一份礼。”“?”岑溪见温眠不解,“就是陈越的家人啊。”他解释,“他本来就是暗中帮谢知恒这个忙的,不好出面,只能借着谢氏名义,顺理成章送去慰问和补偿,不比那份保险赔偿的少。因为这件事一开始闹得大,社会关注度蛮高,谢氏这种以德报怨的做法,可收获了不少称赞声和美名。”“……”温眠消化了一会儿,又想到书房外听见的电话,她本来是有点感触,想好好问问谢今舟的夸夸他的,谁叫突然发现他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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