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我跑得有这么严重吗?我觉得还好啊。”谢忱大剌剌地敞开两条长腿,双手自然地搭在腿上,微微前倾,他笑了下说:“其实也还可以,我回去再多练练,争取把你离家出走、去西天取经的调子拉回来。”林听:“………”你人还怪好嘞!郑佳雯好奇地问:“陈泽,你刚才说的博美人一笑是什么事?”李江涛:“哎呀,这事我熟,合城一高都知道,当时好像还小火了一次。”谢忱任他们说陈年旧事,好像丝毫不在意,只是开了一瓶啤酒,单手拎着杯子,一边喝一边看手机。“忱哥当年有个心动的女生,后来瞒着我们所有人给人姑娘写了一首情歌,自己作词作曲,还在校园点歌的时候说明了用意,在全校清唱一遍。”苏寅琛夸张地描述着:“简直就是缠绵悱恻,深情肉麻。”云旎:“咦。”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苏寅琛。李江涛踹了一脚苏寅琛,继续说:“反正那歌写得还不错,听得好多人都热血沸腾的。差点就卖版权了,只可惜忱哥不让。”郑佳雯问:“那女生是谁啊?”这大概要铭记一整个青春吧。林听也不禁好奇地看了谢忱一眼,有些不相信,他这样不正经的人会喜欢人?还这么深情?苏寅琛说:“那不清楚,问他也不说。校领导都没能扒出来那人是谁,传言倒是一大堆。”谢忱到最后才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忽的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时有些惊诧:“不是,你们就这么好奇?”林听笑说:“我们都是忠实的吃瓜群众,你有瓜,快爆料。”谢忱:“………”沉默半晌,谢忱才玩味地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林听:“怎么,你还搞屈原文章里的山鬼?做梦梦到的?”谢忱懒散地向后一靠,一手搭在沙发上,笑说:“不敢不敢,抬举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而已。”也不怪谢忱不说,的确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后来和苏寅琛几人开玩笑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这是情歌,谣言就是这么来的。谢忱本以为是那个送纸条的女生,但最后人女生只说了一句,有个女生送的,还捎了一句话,劝他前路漫漫,不要放弃。那个时候他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有些呆滞。人人都看出他的光鲜亮丽,却只有那个写纸条的人看出了他的悲郁。某一刻,少年心跳了一下,他觉得这就是知己。动心嘛,一瞬间的感觉。
后来有感而发,就写了一首情歌,自私了一下,献给那个无名者。但他也懒得解释,刚好也省了一些麻烦,所以合城一高始终流传着他把女朋友保护的很好的说法。云旎推了推林听说:“和你的写情诗的事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听小声反驳:“什么情诗?我不是给你们都写了吗?”林听自小的爱好就是文学,后来五岁那年,大中午不睡觉,对着校内的石榴树观摩了半晌,转身提笔写下了一首五言小诗《石榴树》,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本来这件事是林听秘而不宣的,但高中和云旎接触久了,她和男朋友的情书互换竟然也是写诗歌。云旎当初一个字一个字查古汉语,最后无奈和林听吐槽,两人就成了诗友。毕业的时候,林听给自己的朋友每人写了一首赠别诗。众人感动得稀里哗啦,唯一的一首情诗写在那封表白信里,只可惜那首诗已经掩盖在日记本中,再无天日了。谢忱闻言看了林听一眼,她身上有一股文艺范浪漫气息,却又藏拙不露出来,典型的长相和气质不符合。就像是裹了白茫茫云烟,初看轻柔缥缈,可当你拨开后,才能看到隐匿背后的另一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酒杯交碰声响起,谢忱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颊,只剩锋利的下颌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又加上他刚讲得“风流”事迹。林听突然觉得,他像是沦落风尘的落魄公子哥。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她想去给他灌酒。似乎是林听的目光太过坦诚,谢忱斜看她一眼,问:“我脸上有东西?”林听眼神很是诚恳真挚,说:“对,有脏东西,要不你去洗洗?”“……那你还是继续看吧。”“也行。”谢忱:“………”为什么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被轻易拿捏了?云旎一本正经地开始问:“陈泽是吧,你们俩怎么认识的?”虽然她们知道大概过程,但还是要看一下对方的态度。陈泽立刻端正坐好,双手工整地搭在腿上,脊背挺直,俨然一副见家长的模样。他回答:“我和佳雯是在市中心商场偶遇的,然后可能因为我当天太帅了,然后佳雯主动问我要微信,后来就在微信上聊天了。”说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苏寅琛一副“等等不对”的神情问:“不是,你们三个女生一起过来见我们,难道不怕我们几个是混混之类的?”林听叹气道:“我们知道他是高中毕业生,所以危险性比较低,而且就是因为佳雯一个人太危险,所以我们才要跟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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