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扶住她,轻轻抱着林听,扯出一丝笑容说:“累了就休息会儿吧,剩下的还有我。”“手都打红了,下次我给你缝个狼牙棒同款手套,好不好?”林听静静地听着,蓦地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警笛大作,几名警察迅速下了车,把曾志强抓了起来,还有他手上的银刀,也当作证物收装了起来。“好,你亲自缝。”“那必须的。”谢忱帮她理了理碎发,声音沙哑,笑得苦涩,“我家三三就是厉害,有仇当场就报,爽快!”林听只觉得头有点晕,对谢忱说:“谢二狗,我好累啊,想睡会儿。”“好,我抱着你。”谢忱亲了亲她的额头。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林听沉沉地睡了过去。谢忱就这么将她打横抱起,和警察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医院。漫天雪花,他把林听紧紧护在怀里。临走前,谢忱回头看了眼那把刀和曾志强,眼里第一次有了这么深的怒气和杀意。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小时候的他们没有分开,林听会不会少受点罪?林听做了个噩梦,回到了初中时的上学场景。有一群不好好学习的社会哥经常欺负她们女生,老师管不住,年幼的女生不懂得反抗,还有一些人觉得新奇,想要加入。他们混迹在各个班里,甚至大放厥词“把七中的女生都谈个遍”。林听只觉得恶心,后来,他们把目标定位在林听身上,开始了对她的围堵。刚开始,林听确实很怕,可没人能帮她,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这是十三岁的林听第一次明白的道理。所以,她策划了一场“反杀”,最后竟真的成功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林听还是太小了,她甚至没有想到过,未成年不会判重刑。而且,当那个社会哥出来的时候,她会不会遭到报复?这些问题林听都没有考虑到。但她还是选择了扳倒那个社会哥,因为,太多悲剧发生在她身边了。在梦里,她被抓到了,她没有成功,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原来人的一生竟这般坎坷,不是所有好心都会有好报。惊醒的时候,林听大口地喘着粗气。谢忱也猛地坐起来,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三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忱凑近问。林听有些茫然地看了眼他,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还累呢,”谢忱没脸没皮地笑说,“我昨天可是给你唱了一整晚摇篮曲,你不叫我一声妈,我都觉得亏了我这嗓子!”林听刚才的焦躁心情拂去,她下意识否认:“不可能,肯定是你胡说!”谢忱笑了下,抱着胳膊,扬眉啧了一声道:“我胡说?让我帮你回想一下,昨天晚上,你搂着我的脖子死活不撒开,没办法,我就被当成玩具被你蹂躏一番,你那个手劲儿呐——”“等等!”林听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印象里,好像确实在玩弄什么东西,不会真的是谢忱吧。林听抬头,轻咳一声,说:“那你说说,我怎么玩你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谢忱皮笑肉不笑道:“简单,我给你模仿一遍?咱俩身份对个调?”“那还是算了吧,鬼知道你打什么歪主意呢。”“歪主意都没你歪。”谢忱又好气又好笑道,“给你唱了一晚上摇篮曲,嗓子都唱哑了,说说怎么补偿我?”林听顺着他的话道:“那不然给你灌两斤白开水?”“得了吧,”谢忱后背抵在旁边的墙壁上,抱着胳膊,失笑道,“林三三,给你唱摇篮曲,也不错。”昨晚的林听,的确有些黏人了,不过嘛,黏的是他,那倒也不错。思及此,谢忱垂眸笑了出来,凌乱的黑发遮住那双漂亮的眉眼,俊美干净。林听也笑了出来,说:“谢二狗,你傻了?”谢忱:“傻不傻的不重要。”他注视着林听的眼睛,柔和而坚定,带着几分少年张狂飞扬的意气,朝林听抬抬下巴,说:“重要的是,林三三,你赢了!”在这场不公平的人生上,她赢得漂亮,赢得彻底。谢忱骄傲道:“你不知道,那一巴掌下去的时候,有多爽!”两人就这么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雪停了,天晴了,新年也快来到了。曾志强最终以故意杀人罪被拘留, 同时也判了刑。只不过,听说好像有人暗中操作,把他以前干过的旧事都扒了出来, 又收集了好多相关证据一起上报, 这次判刑是按最高期限来的。但没人知道那背后动手的人是谁,林听后来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 初二那年搞垮曾志强的夏天,不仅有她出主力,还有人出手断了曾家的财路。曾家其实本就做着一个依附大企业集团的小产业, 只不过仗着自己有点小钱, 在低年级还能罩着自家的儿子为非作歹。本来当年, 曾家如果真想保下曾志强, 并非不可以,但那些大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对这个马屁精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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