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果然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呜呜。但谁知他刚靠上去,自家少主就皱眉退了几步:“照野,你多久没洗澡了,离本少主远些。”照野低头嗅了嗅,身上衣衫中的确有一股沉木腐朽的气味,看来是在柴房里待太久沾染上的,可是也不光他被关过柴房啊,少主也和他一起果然下一秒,温绰也意识到了什么,甩袖退出门去:“来人,本少主要沐浴。”待二人沐浴梳洗出来时,已经时过正午。金陵城位列大宋南北分界,气候虽分明冬日却总是来得迟些,但现在总归是过了霜降,晚秋的微风中也带上了不少寒意。一袭殷红云缎锦袍,袖口出还镶绣着银滚滚的吉祥云纹,墨发披散肩头,发梢上还别着一连串的银环。银铃项圈在颈,少年唇红齿白,眉眼生得张扬肆意,连中原人的衣袍都穿出了苗疆特有的异域风情。而站在他身后的照野则是一身乌色长袍,袍子上的纹样颜色稍深并不明显,却也打眼就能瞧出是极好的料子而制,毕竟是妖冶如温绰的仆从,照野的模样也并不算平庸,干净清秀的少年若不是耳垂上有几个小孔,倒看起来和中原人无异了。他们出来走得急,并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裳,所以这些衣袍自然都于程见书的衣橱。程见书本人是极度不愿借出的,可沈窈的柜子里全都是罗裙哪里会有男子的衣裳,他与温绰身形相当,又比照野只高了半头,最后在沈窈的威逼下只能回家取了来。沈窈看呆了一瞬,直到她在温绰眸光中好像看到他在说:“承认吧,本少主就是有这种让人挪不开眼的俊华风姿。”后,默默别过了头去。太自恋了,受不了了。这才发现站在她身侧的程见书也换了件湖蓝锦袍,“你就回去一趟怎么也换衣裳了?”原本不是穿了件玄墨色的吗?说起这来,程见书立刻就来了兴致,装作无意看向照野,又抬头望天:“哼哼,都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本少爷不过是想给某个小跟班留一点自尊罢了。”他会说他是因为回去拿衣裳怕走正门被他爹看到没法解释,然后翻墙的时候摔下去把袍子勾破了吗?绝对不会说啊!所以他特意给那个叫照野的小跟班拿一件乌色袍子,看似无意而为之,实则用意非凡,还能顺便暗戳戳那小子两句,再叫他恩将仇报把他按倒,他胳膊肘现在还酸得厉害呢。沈窈瞧他难以言喻的得意,无语着叹了口气:“你也太幼稚了,谁会在乎这种”根本无关痛痒的事。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嗖的飞过去了一个身影,朝着程见书就扑了过去:“你说谁是小跟班!你说谁丑?竟然敢对少主不敬,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沈窈:“”原来还真的有人会这么幼稚。照野是温绰的仆从不错,但也同时兼顾着随身侍卫,保护少主的安全是他的责任,所以照野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没一点武功的程见书哪能招架的住他上来的阵势,才躲了没两拳就没了力气开始败下阵来。“我说你是小跟班,但我哪里对你少主不敬了?”完全都没有沾边啊。听他问起,照野更是兴势冲冲:“我与老少主发过誓,要和少主应当同心同德,绝不背叛污蔑少主!”程见书哪里明白他突然嗷嗷着表忠心干什么:“所以呢?”“我和少主同心同德,所以你侮辱我就是侮辱少主,我照野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少主的名声!”他这话一出,不止程见书,同在场的其它二人也觉得身上忽然打了个冷颤。沈窈突然意识到什么主子就会有什么仆从这句话的真谛时,也绕有深意的看向了温绰。他这人就是一朵奇葩,难怪照野也是这样,这话,不会也是他教他说的吧。而温绰本人却在注意到了沈窈的视线后缓缓别过了头去,浑身散发出“与我无关,别来占边。”的嫌弃气息。看来不是他教的。日光不知何时从云中露了出来,光芒灿烂,秋日阳光再柔和也架不住一直晒着,脸颊微微泛红,沈窈原本就站在这院外等他们沐浴等了一会儿了,现在腿都有些站麻了。“温少主也饿了吧,走吧一起去前院用膳,用完膳再去驱蛊也不迟。”沈窈其实有点等不及想现在就去,但她从一大清早就光顾着他们主仆二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起来。温绰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终而默声跟了上去,离开院子时对着扭成一团的二人打了个响指。清脆一声轻响,照野立刻得令停下跟了上前。“这次算你运气好,别再来招惹我。”照野说着箭步离去,他能觉出程见书没有武功在身,所以这次,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他这一走,早就招架不住了的程见书也如获大释,毕竟再晚点,他就要倒在地上丢人了。心里虽幸叹着,嘴上却毫不认输:“区区一个小跟班,说什么别再来招惹我的主角话,本少爷本来就不会武,你就算胜之也不武!”照野一听又要炸毛,却挨了自家少主一记眼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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