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片刻,他决定原路返回:“还是先救人吧,人等不得。”那蛾子蛊已经在这里待了几日,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他也让照野在院子四角八边都点了狼毒草圈住了蛾子蛊不会逃到后山,大不了明日三更再来继续找。可中了蛊的人却只能等七天,方才江行舒遇到的那个都已经是第六天不管怎么说,先将人都救走,到时候就算再来找母蛊,也正好不会误伤了无辜的人。温绰的话都说到了这里,自然是人命最要紧,江行舒自然没有反驳的意思。走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驻足问道:“若是先找到子蛊,不也能将母蛊引出么?”温绰头也没回:“那是自然,可我们连蛊的影子还都没见到,先去找母蛊和子蛊是一样的。”现在都无法一下子找到。先找母蛊是因为只要灭了母蛊,子蛊自然就会死。但先找到子蛊的话,会打草惊蛇,子母蛊之间有通感,母蛊感受到子蛊被杀也不会赶来,就算子蛊死,母蛊也不会死也只是虚弱些,还是会逃的,介时若母蛊狂躁起来,四周已经点的狼毒草都未免拦得住。“那我若是能找到子蛊,并混淆母蛊的通感引它自己来呢?”温绰蓦然回首,一阵无语涌上心头。“那你一开始干嘛去了?”——最后还是江行舒解释了一通,温绰才勉强相信了他所谓的借口。江行舒只能又重复说明:“真的不是借口,我娘说必须要在真正能够信任的人面前才能够用此心法。”“你不信任本少主?”他这话一出口,江行舒都想忍不住反问:咱俩到底是谁看起来更不相信谁啊?“自然不是,行舒当然知道温少主不是两面三刀之人。”从今晚的所为,他能看得出这个脾性有些恶劣的小少主本心不坏,但,谁不知道苗疆人善蛊惑人心。要怪,就怪他是生在苗疆吧。温绰最讨厌别人文绉绉的恭维,相信就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有这时间还不如:“知道那你还不快开始?本少主为你护法,不会让人伤你的。”依照江行舒的话说就是一旦开始,若是被打断了那便会承受巨大的反噬,他会重伤,所以才需要相信的人守在他身后,以防有其它的危险突然袭来。江行舒闻言便找到一处空地盘膝坐了下来:“那行舒便开始了。”
温绰手握他给的匕首点点头,也遵守承诺抱臂站在他身后。其实他在苗疆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引子寻母的蛊术心法,只是隐约记得要用此心法似乎不止是需要有人守着这么简单,应当还需要某种前提,毕竟此心法劳心费神,对身子还是会有影响的,不是谁都能使用,也不是谁都能学会。但具体是什么前提,他只记得幼时背的蛊书上似乎清清楚楚的提到过,蛊术那么多,真正能学会并用到需要的其实并没有几个,所以他也清清楚楚的记着,关于这个蛊术心法的详解,他是一点也没背。而且现在寨子中会此心法的,好像也寥寥无几了。守了一会,只见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靛青,温绰估摸着时辰快离四更更近了,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说是护法,但其实夜深人静,他们一路走来又没有碰到醒着的人,根本就无人打扰,于是温绰便也在他身后席地而坐了下来。江行舒闭目缓声回道:“一盏茶的功夫吧,子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速度很快只是离我们稍远,母蛊倒是离的近些,但还是得等子蛊来了才能寻来母蛊。”温绰不懂便问:“既然母蛊你也能感受到,那我们为何不如直接去找母蛊?”而且母蛊不是更近么?江行舒:“我只是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远近,无法判断他们的具体位置。”要真能立刻感应到,那为何还要等子蛊来再多此一举。听他说到这里,温绰内心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等等,你是说子蛊速度很快该不会是因为……”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便踏着地上的枯叶急匆匆从后院的方向传来,并愈来愈近。虽然快步,可他步子声又十分沉响,让人一听就知他不是习武之人,但速度却快到了这般得惊人的地步。也就是说此人为了赶来似乎用尽了一切力气,才有了这非人的速度。可奇怪的是,脚步近在咫尺,那人却没有任何,喘息声。所以,子蛊,是上到人的身上了。江行舒也听了出来:“子蛊上身,这可不好办。”苗疆曾经有句老话,大概意思是将蛊下在人家里,只算是警告,而要是将蛊下在人身上,则是复仇,也就是只有仇人之间才会这样做,但要是将分有子母蛊的子蛊下在别人身上的,基本上算是血海深仇了。子蛊上人身,子蛊要是死了,人蛊具亡,母蛊要是死了,也是子蛊与人具亡。也就是说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死,不是血海深仇是什么。“这你之前都没有感觉出来吗!?”温绰只觉得此事越来越棘手,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应下了沈窈的。他在苗疆是见过不少蛊,却几乎并没有见过因蛊而死的人,老苗疆王对蛊的使用十分严苛,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下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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