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样的人表露心意,沈窈更不会喜欢。心想着,他鄙夷道:“感化又如何,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高攀得起么?”沈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同意,难不成他想要沈窈跟着他私奔。简直荒唐。“之后的事,自然就不劳温少主费心了。”“你就不怕本少主去沈窈面前揭穿你的目的?”揭穿他想入赘沈家,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诡计。温绰自小锦衣玉食,沈家这些家业自然对他来说并无诱惑之力,但要是像江行舒这样的半吊子,又是从什么他都没听说过穷乡僻壤的小城而来,身上的衣袍都寒酸不已。若不是应了沈窈的委托,怕是这辈子都迈不入沈府这样的高门一步,所以他的心思,温绰自然也能猜到七八成。“自然是怕的,可要是让沈小姐知道,温少主半夜不请自来还要烧死在下,那时,届时少主又要如何解释呢?”“本少主何时说过要烧”死你。温绰应着,原本都已经走到了窗边准备离开,空气中突然传来烧灼的气味,他这才猛然回首。但见已迟。江行舒竟不知何时将火折子放被褥中点着,不过片刻火舌便点燃了整个床榻,火光通明,就在短短一霎那席卷了整个屋子。江行舒被浓烟呛得咳嗽不已,却没有半分动作。温绰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为了诬陷他,竟连命都不要。翻出窗子,温绰便向后墙而去,他得趁侍卫都赶来之前走,至于江行舒他自然不会去救他,他的死活本来就与他无关,他堂堂苗疆二少主也根本不可能受他的威胁。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住。江行舒死了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背后牵扯到玉生楼温绰倒是因为他兄长温岚知道些玉生楼的事,特别是玉生楼的丁字行,都是一顶一的杀手,若是楼里的人无故而亡,他们难免不会将此事牵连于沈窈。转念又一想,倒是觉得他又不可能真烧死自己。踌躇片刻,他却没发现江行舒已经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屋子。他明显做了些手脚,明明火没有烧到他,可他身上雪白的里衣都被烧穿了窟窿,披散着发,脸上手上都沾了灰,可他这些又不是给温绰看的,说话的强调仍然慢条斯理。似是真的在怨他:“温少主走得未免也太无情了些,竟真置在下于火中不顾。”温绰只觉得他这强调听起来十分别扭:“你究竟想做什么?”江行舒没有接话,却已经有动作,手心翻转朝上作引蛊姿态,不过顷刻他手臂的衣袖中就缠绕着爬出了条约莫一尺长的蜈蚣。温绰不禁一惊,蜈蚣是五毒之首,毒性不是一般的烈,容易误伤蛊主不说也也难驯服些,寻常人很少会养,而他竟然将蜈蚣蛊养在了身上。毒蛊以血为饲,他放在身上也就肆意让蛊在他身上放血。他又不是五毒不侵之人,这不是不要命么?未等他反应过来,那蜈蚣就已经踏着他的手臂为跳板,直冲温绰而来。
温差来不及挡,只能以臂驱之。速度太快,这一下,没有玉腰奴,他无论如何都挡不了。沈窈此时刚巧赶到,谁懂话睡得正香突然被家丁叫醒说后院起火了她有多着急。衣裳都随便披了一件就急忙跑来却发现,屋子都烧的面目全非了,这俩人却呆在屋子后墙边聊天。“你们俩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啊?”屋子着火他们聊天?而那近在咫尺的蜈蚣蛊竟随着她的前来, “嗖”的一声化成一缕薄烟消失不见。只剩下温绰与江行舒面面相觑,二人眸底皆露出几分惊色。还是江行舒先反应过来,低声应道:“沈小姐不必担心, 在下无事。”着了火的屋子交给家丁,沈窈这也才瞧到他一身狼狈的模样, 看样子是刚从火场逃出。可她根本没关心他有没有事啊。她更关心的是屋子被烧穿个大窟窿好吧!可转念一想, 她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好:“啊, 你们无事便好。”相比之下,她更好奇的是深更半夜为什么温绰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沈窈后知后觉, 脑子忽然转得飞快, 把面前二人同在的几次场景在脑海里反复过过, 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就比如这几日温绰实在是行动反常,她都有点害怕, 这人可能不是反派,但是变态吧?但现在想想却又有些有迹可循, 说不定他的根本目的就不是她, 而是江行舒?想到着沈窈都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怎么不记得书中写过温绰是断袖,而且他不是打一开始就看不惯江行舒吗?他们俩的性格也完全不同,这是完完全全的反差啊!等等好像确实有句话说“自古反差出cp”来着,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相爱相杀?她不理解,但她只能说十分尊重, 而且还十分八卦且好奇, 他们现在的进展。温绰这脾气她是万万不敢问的,只能移步到江行舒跟前,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询问道:“你们谁先开的口?”够委婉了吧!确实够委婉,委婉到江行舒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回味过来时,常年温和的面容上都产生了一丝龟裂:“沈小姐误会了,在下与温少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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