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家仆从偏院出来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行为十分异常,她回头望了一眼, 总觉得那个眼神看着有些奇怪, 不像是个普通的家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可是在沈府,落仙楼的人总没办法混进来吧。但她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快速回到了院中, 正准备关门, 这双手果然出现在了门框。“你要做什么?”她问着, 加重手下的力道。可门仍然纹丝不动,好像卡在了原地。但哪里是卡在原地, 明明是此人的力道大到离谱的程度,二人一里一外推着门, 门却纹丝不动。“传话。”家仆麻木回答道。沈窈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睛, 几乎都不转动!明明是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神情却近乎于面瘫,更确切来说,都不像个活人。面瘫也没等她回答,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沈窈就直愣愣盯着他说完那几句应该是温绰传来的话,说道不必担心,他在这里一切安好, 不用太过于思念他这种话的时候, 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倒是不难想象这话从温绰口中说出来的样子,可从这个看起来十分面瘫的人口中传述出来, 就变得十分毛骨悚然了,还带了几分恶趣味。说完还停在原地,盯着她不动了。“还有什么事?”他没答,抬眼望向她。“你是兰莺的人?”她几乎可以确定了。这眼神,和那晚围攻他们的黑衣人,几乎一模一样。估计这容貌也是假的,兴许是人皮面具什么的。他还是不答。沈窈:“?这可是在沈府,我要是出事,你的主子也活不了。”正当她警惕之际,那人也终于张开嘴,说道:“没了?”沈窈歪了歪头纳闷:“什么?”然后那人便走了。沈窈目送他的身影直挺挺走到路的尽头,一眨眼消失不见。温绰觉得不满意。“你确定她只说了这几句?”已经易容回原貌的黑衣人诚实点了点头。哪怕根本就没提到他,温绰还是想再听一遍,生怕错过什么细节。“那你从头到尾学一遍,她说过的一个字也不要落下。”黑衣人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弹琴的公主,得到默许后,又一字不落把沈窈的话重复了一次。“她真的半个字没提到我?”黑衣人继续点头。
“不应该啊”温绰沉吟,还不死心:“你再重复一次,兴许是暗语也说不定。”兰莺也终于受不住,吩咐黑衣人:“十四,你去做你的事吧。”黑衣人溜得比影子还快,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兴许也是如释重负。这人什么毛病啊?他都说了多少回了。“再问多少次,也改变不了事实。”兰莺劝阻道。话说为什么他毫不客气的使她的暗卫做传话筒啊?她不过许他报个平安而已,他倒是得寸进尺,念叨起来没完没了。“什么事实?”温绰察觉到她话中有话。“还能是什么,既然那姑娘一句话都没带给你,不就说明她还在生气的事实吗?”兰莺点拨道。她虽贵为公主,但也在落仙楼待了数年,男女之间那点事她最清楚不过,更别说他这点问题,根本就拿不上台面去深究。都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惹人生气了,就哄呗。“怎么哄?”兰莺撇了他一眼,心道此人到底是凭什么在温岚身边混的,蠢成这样,什么都不懂。“中原人都流行写情诗,送红豆,送些珠宝饰物,反正总要先讨得姑娘高兴,人高兴了,不也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吗?”温绰顿悟了,当即要来纸笔就要写情诗。但问题又来了,他根本不会写大宋的字,要是写了苗字沈窈也定然是看不懂的。所以他想请兰莺代笔。兰莺本来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多管闲事了,哪里还想替他写什么情诗,再说他写给姑娘,让她一个女子代笔,也不合适啊。“温岚以前最讨厌的吃食就是野菜糕,但是”温绰故意提起来,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兰莺果然有了兴趣,琵琶也不抱了,连忙追问道:“但是什么?他现在又爱吃了吗?”温绰也不理解她干嘛要对温岚的喜好一直问来问去的,他虽然答了不少,但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什么他喜欢的颜色,爱穿衣裳的布料,还有是否婚配难道说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靠这些也没办法做到什么吧。不过温绰还是说了,他还着急回去呢,这几日待在这里也算是摸清了些兰莺的状况,他还得从她口里套出北族王躲在哪的下落呢。只希望温岚这次能回他的信,当兄长的整日见不着面也就罢了,关键时刻总得派上些用场。“现在”兰莺只好拿起纸笔:“要写什么 ?”温绰却又反悔了,“罢了,你写完我抄一份吧。”情诗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亲手来写才能表明心意。第二日,沈窈院子里的小几上多了一封信。沈窈不明所以拆开,上面写了两行鬼画符,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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