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谁会为她做什么。所以她干脆点明:“你脖子上金玉锁里面就是金蝉蛊,那本来是主子的东西,我这样说你可记起什么来了?”当初她绑沈窈的目的,也是为了拿回这个,救主子只是取下来的方法她不清楚,只知道若是盲目取下,说不定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所以娇狸才骗乌甘,说主子下了命令不能动她,演戏要演全套,而她也故意隐瞒了金蝉蛊就是沈窈的那块玉吊坠。谁知一抬头,只见到沈窈一脸茫然。她下意识摸着颈上的金玉锁,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没有,她完全没有关于这个锁的记忆,为什么?这不是她出生时候她娘留给她的吗?当然,这一点也是沈窈猜的,准确来说这金玉锁,好像在她穿书而来就存在了,她一直没有摘下是因为程见书也有一块从小带在身上的玉,她倒是听程见书提起过,好像是因为他八字弱幼时夜里总浅眠,连几里外野狗吠叫都会惊醒,程字白就与夫人一起去庙里请了这护身玉,自那起他便一直带着。再说为了护身吉利,大户人家都会给儿女提早准备护身的玉佩或玉饰,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她也从来没细想过这玉的来历等等,这玉在她穿书前就存在,如此说来,她不,是沈窈,原来的沈窈,幼时就见过江行舒?可她没有那部分记忆啊。与沈窈大眼瞪小眼了一瞬,娇狸也终于察觉出端倪:“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这玉从何而来还一直带着?”一贯掉线的程见书却突然冒出来了。他从前几日再别江行舒之后就有些走神,时常在想那件事,主要是他实在难以将现在看起来病秧子一样的江行舒和从前他见过的那个人相比。“六岁那年晚冬,我跟着沈爷爷和你第一次来朝京城,祈灯节的之前的几日里有天是燕王殿下的寿辰,他宴请了朝京城大半文武官员,其中就有沈伯伯,那日你跟着去了,回来后同我说你从燕王府的假山后捡回了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就比他们年长两三岁,有一双幼狼般的眼睛,他不说话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沈窈将他藏在柴房,他也闲不住,跟着柴房的人天天劈柴干活,直到程见书亲眼见他走神将木头碎成了齑粉,他心惊肉跳意识到这人不寻常,连忙跑去问沈窈到底什么时候送走他。那时他年幼,还没意识到这少年是有武功傍身,程见书还以为他天生怪力,可怕至极。而小沈窈那时正在挑选第二日祈灯节要穿的衣裳,漫不经心答道:“他这么厉害,明日跟着我们上街不也正好不怕歹人了吗?我答应了他要帮他找到他娘的。”
那时谁也没想到她第二日会掉下护城河里。程见书在一旁,亲眼看着燕王手下的人“不慎”将她推下去,他不会水,而那个少年的身影和速度快如剑影,将沈窈救上来后他就跟着燕王走了,那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也就是那时出现在沈窈身上的。沈窈不记得就更是正常,那次之后,她高烧不退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没有问过少年的去向和那晚的事,安安静静待了几日,才再与他搭话。程见书也不曾提起,心想这少年或许本就是燕王的人,他回到了他该回到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总会想起那快如弦出的速度和身法,他迷上了武功,往日话本子中写得快如闪电,如影随形的描述他都当是夸大其词的,但真正见识过才会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若是他也习得这样的本领或许也会有勇气下去救人了。于是一回到金陵就迫不及待让程字白广集武艺高强之人来教他,只可惜他们教得不是剑法就是刀术,竟然再无一人有他那样的速度。一度让程见书怀疑他当年是不是眼花看错了。直到今日亲眼目睹了簪斜月的身法有的,这世上真有和那少年一样如疾风一般快的武功和身法,簪斜月的甚至更快。沈窈静静听着,陷入了沉思。娇狸看了程见书一眼:“主子就是那时被带回去废掉武功的。”“他是燕王的儿子,但燕王容不下一个与异族女人生下的孩子,况且他的武功还是那般。”“可你不是曾说过,他不是他娘亲生的。”沈窈还记得娇狸曾解释她主子的身世,只是她当时不知道说的是江行舒。“是啊他确实不是那个疯子一样的北疆女人生的,是她从燕王府偷的,她偷了燕王的孩子,以为只要将他视如己出抚养大,燕王的心就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但燕王背地里妻妾成群,孩子更是多得数不清,又怎么可能在意丢失了哪个。那个所谓与王妃伉俪情深的燕王,实则才是真正的伪君子,虎毒还不食子,但他却以为江行舒的娘是异族,就连他也容不下。甚至曾经亲自领兵攻下北疆的人,也是他。沈窈禁不住问:“只是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娇狸这才转回头来,与她对上眸子:“因为我那时,还是燕王府里管事嬷嬷的女儿。”她见到江行舒是在他被废除了武功之后,后来她跟着他一起逃离,行过大江南北,经历过无数风雨,他却只想让她找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下,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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