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最狠的方式莫过于诛心,这一句话仿若一句诅咒时刻提醒着陈怡涵撕开已经结痂快要好得彻底的伤口,再次变得鲜血淋漓。
原本傲气凛然的美目盛满了疯狂与杀意,指腹间触及的是僵硬的扳机。
明明击杀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但手腕上传来的刺痛以及那一前一后漆黑的枪口却叫她暂时无法动弹,她很确信自己如果真的敢扣下扳机,那么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的脑袋也会跟着开花。
而庄周那指节分明的手指却像是铁烙似的紧紧的贴在她的手腕上,下一刻她浑身的力气就跟被抽走似的,枪支伴随着手臂无力的垂下。
她不解的看向手腕上那只从未与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手,她曾经想过无数次与这只手十指相扣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但是现在这只手的大拇指指腹却轻巧的搭在她的脉搏上,指腹因常年练枪而略有些粗糙。
这并不是爱人之间的亲昵与暧昧,而是一种无声的警告,看是漫不经心的指腹下却蛰伏着满满的的杀意。
陈怡涵可以忍受张楚的杀意,也可以忍受方饶对自己的轻视,但她唯独受不了庄周眼底笑意之下的冷冽。
嘴唇哆嗦着,但强大的自尊心让陈怡涵瞬间甩开被钳制的手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抬眸看向庄周,淡声道:我记得当年你说过,只要找到当年害过我的那个人,你定会亲手将她挫骨扬灰,这句话还奏效不?
庄周的视线穿过陈怡涵落在身后那岿然不动脸色依旧平静的少女身上,蓦地微微皱眉,狭长的眸子闪烁着不为人所知的微妙情愫。
她不是那个人。他的语气很淡,但却裹挟着某种力度,似乎他说的便是真的,不容置喙。
陈怡涵冷然一笑,缓缓勾唇:庄周,我知道你在判定任何一件事之前讲究事实与证据,我要的也不过是你的一句话而已。
声音顿了下,旋即却放柔,语气中有着某种深深地悲凉。
我与你是相识十年,我比旁人更了解你,也很清楚你不是个被轻易动摇的人,当年说过的话我都记得,现在我只是要一个回答而已,但你却犹豫了。
见庄周面色依旧沉如水,眼底更是无法辨清喜怒,陈怡涵的心里却像是涌起了一个黑洞,握着枪支的手微不可查的频率抖动着。
然而庄周却在下一刻点头,淡淡道: 你放心,如果真的找到那个人,我会亲自让他生不如死。
陈怡涵脸色稍霁,才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我相信你。说完厌恶的目光便折射到一侧的顾笙身上。
无论她是天降还是横空生出的变故,外来者就是外来者,她与庄周之间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因为她而产生裂痕。
稍微松了一口气后,陈怡涵才放低声音柔声道:我们走吧,我不是很想继续待在这里。
庄周看到对面的顾笙沉默着将手里的长弓收回黑色背包中,仿佛方才发生的小插曲早就被她抛之脑后,甚至理所当然的被身边的两个年轻男人照顾着,倒没有半点儿因为被撞破的窘迫与惊慌。
她与周诚的关系反而令人顿时倍感玩味。
一个被包养的女孩却瞒着金主与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旅游,即便被发现后也依旧若无其事。
见周诚依旧站着,眸光浮沉中那若隐若现的阴鸷,方饶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怎么?舍不得断?
周诚嘴角微抿,握紧了双手的一杆枪,忽然想明白什么似的,重新划开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狠狞,随即轻蔑的摇摇头。
方饶也不去点破他此刻的不甘与愤怒,瞥了一眼对面垂着头正在整理腕带的顾笙,小姑娘依旧没心没肺,普通人遇见这种事,不是哭着跪求金主的原谅便是慌得找不着北,但看她哪里半点儿惊慌的模样。
也是,方才那一箭射得不偏不倚,恰好射在了陈怡涵的身边,要说她不是故意的才有鬼!
要是真觉得心里不痛苦,回去再算账,但就我来看,没必要,一个女人而已,除非你这次上心了?方饶拿出一根烟递给周诚,指腹摩挲着烟嘴,眼神看是腻着笑意,但实际上却一直在观察周诚。
周诚摇头,拿了枪就背过身往前走,似乎再也不愿意多看对面那两男一女。
苏小小等人见这场风波就这么过了,当下也收起看热闹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压低的天空有即将迎来暴雨的趋势。
人走后郑凡过去想要拾起那已经变僵的鹰隼尸体,但却听顾笙说道:要是不想惹祸上身的话就离那鹰隼远点儿。
郑凡刚伸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只看见顾笙拿出她自己的水壶灌了一口水,微微扬起的下巴线条漂亮精致,就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在前一刻却将那弓弦拉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凌冽刺人。
不敢再轻视将她当成普通的娇软可欺的女孩。
这鹰隼身上淌着血水,而且刚才一路走过来但是时候我发现附近有野猪排泄物,以及啃噬过的野果,猎场围栏外的野兽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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